靠墙的大都是蒙着灰尘的嶙峋骸骨,灯光中浮尘飘散。
在它们前方,是数十具呈环状分布,体表充斥着黑红触须,血肉亏蚀的腐尸,若是细看就会发现这些触须蠕动不止,正将腐尸体内的血肉搬运至地下室的中央。
那是最让安靖惊骇,脊背发寒的存在。
一名身披法袍,面相阴沉的术士盘腿坐于蒲团,双手掐着怪异法诀,法袍底下却是蔓延出数条节肢,刺入周边围坐着的五个体态臃肿的人......
安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些人。
他们就像是被圈养的猪猡,身后蔓延出的黑红触须疯狂吞噬着干尸的血肉填补进自己的躯干,而整个过程根本不受他们的控制。
术士法袍内探出的节肢无一例外的刺入这些“人”的额头,显然是以这种方法控制住他们。
更令安靖在意的是这些被外来血肉填满的人体表有多处人头大小的鼓包隆起,表面遍布黑红经络,内里还有虫豸蠕动不止,那是一颗颗长在他们体内的虫卵!
如此颠覆人理的场面,使得安靖眼中迸发出炽热的怒火,抽刀奔入地下室。
急促的脚步声终于惊醒沉浸于施法状态的术士,厉声呵斥道,
“混账,谁允许你们进来的,我说过......你是谁?”
原以为是上边的看守人员擅自闯入,话说一半感应到的却是陌生气息,倏然睁开满是血纹的双眼,紧盯着安靖,身形却是未曾动弹。
“要你命的人!”
安靖注意到这术士行动间的迟疑,显然是因为仪式进行到一半难以停止。
他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纵身飞跃而出,双手握持苗刀暖冬高举,向着术士头颅劈砍而去。
眼见着刀刃临头。
术士仍没打算起身,圆睁双瞳宛如蛾虫复眼,法袍底下突然探出一双臂膀。
眨眼间,黑红触须便从双肩攀附而上,催化整条臂膀异变,使其伸长,膨胀,连带着皮肤都覆上一层粗硬刚毛,试图空手入白刃。
不同于守在外边的人得让鬼蛾接管躯体才能异变,这术士的地位和能力无疑更高,甚至能够反过来借助鬼蛾强化自身。
凭着两条异化臂膀,他确实成功将苗刀卡在半空。
只是他低估了安靖的准备。
手掌与刀锋接触的瞬间,阳火顿时腾起,灼烧毛发与皮肉,术士吃痛,力道难免有所削弱,安靖趁机加大力度,刀刃成功突破防守,再度下坠。
铛!
金铁交击声响起。
两条尖端还带着红白浆液的节肢横架住暖冬,术士身旁立刻就有两人失去控制而倒下,浑身血肉破溃腐烂。
“它们的位置待会儿就由你来补上!”
术士沙哑着嗓子,看向安靖的眼神满是怨毒,双臂猛然下坠,擒抓向安靖双肩。
“呵,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松开握持刀柄的左手,抓起腰间手弩对准术士的头颅扣下扳机。
这才是安靖真正的杀招!
靠着先前的冲锋将两人间的距离拉近至不过两米。
连三步都不到,手弩自是又快又准。
安靖这一手突袭根本就不是执着于完成仪式的术士所能反映过来的。
他怎么都没想到一个突然出现的普通人手上会掌握专门针对诡怪的符箭!
符箭贯入术士额前。
箭尖上的血咒登时爆发,橘黄火焰升腾,灼烧阴晦之气。
术士脸庞遍布火纹,痛苦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