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父亲早年间去世,二舅就一直很照顾周玮珉母子,这时候开口说话,也是一番好意的劝说。
“你要开,那就开,反正店里还有很多存货,你把它们慢慢卖掉就行,”大舅一摆手,他是长子,父母没了,长子为大,说话的时候,自然更有分量,“至于那个门面,你外婆说留给你了,就留给你了,怎么处置是你的事,但是你妈说得对,就算是尽孝,也没有让人往低处走的说法。”
用力了抽了一口烟,一辈子都没怎么离开过县城的大舅砸吧砸吧嘴,继续说:“你把存货清完,还是得回省城,县城没出息的。”
“我知道了,大舅,总之先开一段时间吧,如果我弄不好,到时候再把门面卖了或者怎么样,再找您拿主意,”周玮珉点了点头,他根本不想在这个事情上多纠缠,只要是神台店暂时由他来掌控就行。
首先是那个地下室还没有处理完,然后他目前确实需要用那个神台店来掩饰自己的这些秘密。
也没心情再留下吃中午的流水席,他跟母亲说自己赶回省城处理一下工作的事,过几天再回来开神台店的门。
把白麻布从身上取了,他找了个塑料袋装着红本和遗书,一路小跑就朝神台店奔去。
忍着轻微的头痛,这一次不用再向那个空无一人的太师椅行礼,他自己就推门走出了城隍庙,就像他想的一样,两界的时差估计正好十二个小时,那边是中午十一点,这里看起来就像是晚上十一点的样子。
熟门熟路的朝着春风楼走去,他一路上就在想,看看用什么话题开口,把内容引导到借钱上面去。
在一个龟公的带领下,周玮珉再一次走到了雅间,这一次倒是换成了天字一号房,在走廊里的时候,周玮珉就打听了一下,黄道爷这一去,到今天还没回,不过他倒是在账上留了不少黄金,够周玮珉自己一个人消费的了。
也算是有了经验,再加上黄道爷赞助的活动资金,他这一次显得从容多了,酒是不想喝的,姑娘也没要,就让龟公上一些好吃的菜肴,他准备就在这里一直等黄道爷回来了。
连着六天,周玮珉每天都是一个人吃吃喝喝,那个赵大家倒是在第一天和第四天的晚上过来陪周玮珉喝了一会酒,但是看他兴致不高的样子,赵大家也识趣,再没来打扰了。
第七天早上,周玮珉侧躺在地上,夹着一床绣着鸳鸯图案的薄被呼呼大睡的时候,黄道爷终于是回来了。
黄道爷静悄悄的推开门,看到周玮珉一个人睡得口水都快流出来,恨铁不成钢的在他屁股上连踹了好几脚,一边踹还一边说:“我去,你浪不浪费时间啊,春风楼在整个江南西道也算是出了名的好玩,你就一个人睡觉啊?”
周玮珉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才开口说:“你这去了这么多天,没什么大事吧?”
“没事没事,这么多年都习惯了,蓝衣还算轻松的,”黄道人一用力,把两只脚上的布鞋踢飞到角落,光着脚丫子盘腿坐在地上,这才继续问:“事儿都处理完了?”
“差不多吧,你怎么在柜台上留了那么多黄金,你很有钱?”周玮珉伸了个懒腰,含含糊糊的说。
“钱这种事,还不简单?虽然那边的东西只有像骨珠这种有特殊因素的能带进来,但是道爷以前每次都会在嘴里镶一嘴巴的金牙过来的,”黄道爷张开嘴,从里面抠出一副假牙,展示了一下,又塞了回去,“至于黄金怎么来,那就更简单了,炁界的东西,除了活的东西,其他的都可以带出去,不管是抢还是买,随便弄些有年份的东西,带回那边找人卖了,不就有钱买黄金了?”
“还能这样?”周玮珉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当下就竖起了大拇指,“道爷果然是道爷,一般人还真学不来。”
“嘿,你当道爷这口牙齿光是为了带黄金自己给弄掉的?”黄道爷伸出手抠了抠自己的脚丫子,一边摇头边说:“道爷在还褐衣位格的时候,碰到了几个生死仇敌设了埋伏,要整死道爷,没办法,道爷只能拼命了,想道爷一口代言牙膏都绰绰有余的大白牙,就是那次干仗,全给用没了,当然那几个货现在坟头草估计都有米把高了。”
“道爷厉害!”周玮珉再一次竖起了大拇指,然后立马接道:“道爷,你借我点钱?那边的钱。”
“行啊,借什么借,你要多少?千八百万的估计一时半会难得给你,几十百来万那对道爷来说,简直就是不值一提,”扣完脚丫子,黄道爷抬起手就往鼻孔里塞去,一边搅着,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