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死亡是什么感觉？这个问题可能有些难以回答。

夜之城的人们都说人在死亡时，脑接芯片会通过网络将数据上传到旧赛博网络空间。

象征着麻木的灵魂被放逐到永恒萧瑟的荒原。

但夏离此时的感受就像是漫长的下坠——痛苦的尽头还是痛苦，而不是麻木。

血液浸染了她的制服，伤口疼到想要叫喊，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一个不能发声的躯壳，像是掉进永不见底的深渊，坠落本身就接近永恒。

在弥留之际，许强的容貌再一次浮现在了夏离的脑海。

“如果我和客户同时垂危，你会先救谁？”

“当然是你啊！这还用问吗？”

阿强，我来找你了……

……

【叮咚～深红极乐酒吧！为您提供全方位的委托发布服务！】

夏离没有理睬突然出现在自己视线内的广告词。

她记得自己买过隔离广告的服务，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她仰面躺在地上，静静等候死亡的到来。

【队友牺牲，挚爱惨死，仅存的你居然选择就这样死去？】

什么？

【你就没有恨吗？恨那个杀死你挚爱的混蛋居然还在享受着顶级的救援和医疗服务。】

【你就不想复仇吗？就这样死去？而凶手却逍遥法外？】

【现在你拥有一个发布委托的机会，首先要做的是让自己活下来，你就有机会完成你的复仇。】

视线内的广告词如同魔鬼的低语般萦绕在夏离的脑海。

我……

我应该复仇吗？

杀死你的凶手还在享受着白金会员的救治服务……

我想复仇……

许强，我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对不起……

她集中精神，伸手点击视线中的闪烁着的「发布委托」按钮。

【委托发布成功！“深红极乐”接受了你的委托申请！】

【请移动至安全的地方等待救援的到来。】

夏离用尽全身力气爬向身旁的垃圾堆里，艰难地将自己埋在了垃圾之下。

听着一众脚步声从自己身旁经过，夏离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

她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

没有过去多久，在泄愤似的朝着天上开了一梭子后，帮派成员终于四散离开。

对于这样的情景，夜之城的居民早已见怪不怪。

有事儿做的出了门，看热闹的回了家。流星街很快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不知不觉天色有些暗了下来。

一阵刹车声过后，一辆越野车停在了小巷外的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