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船就停靠在了天河下游的一处排水口，老大与小弟一人扛起起两只袋子，朝着黑森森的管道里走去，漆黑污臭的淤泥软踏踏的，让人脚底生滑。

气喘吁吁的两人很快的走到了管道的转角处，拉开了这里被撬开的铁栅栏，前面便是那位管事收货的地方。仔细看去，一朵绿油油的灯在那边飘着，大概是那种叫人头慈悲咒的东西吧。

直到走的很近，两人才看出来，那团绿汪汪的东西是一团飘在空中的骷髅头，还用那乌黑的眼眶朝着他们看了过来，让人忍不住啧啧称奇。

“老大你看，咱上次来还没这东西。”

“是啊，那些人手真巧，这种东西都能搞出来，怪不得大钱都让他们赚了。”

莱奥看着底下乱叫的两个家伙，朝着管道的更深处喊着：“陆云生，有客人来了快出来接客。”

“诶呦，这东西还会喊话啊，搞得我都想花点银子买一个了。”那大汉乐呵呵的看着莱奥，热情的让莱奥忍不住朝着往远处飘了一点。

远处，穿着黑衣的人从管道深处的黑暗里缓步走来，一手拖着很沉重的什么东西，另一只手中握着闪起寒光的剑。

“您来了？这是这次交易的货。”老大纳闷着这里的管事怎么换了个叫陆云生的年轻人，一边扛着布包迎了上去。

走来的陆云生却不想废话，而是直接用剑把那满脸胡茬的大汉钉在了墙上。那大汉吃了痛，才看见被那年轻人拖出来的东西是已经死掉的管事，也把事想明白了几分。

“黑吃黑？”那大汉吼叫着，身上的皮肉开始膨胀起来，直到崩开，露出吸附在他身上的几条血蛭。那些黑胖的血蛭将吸在嘴里的血重新吐回大汉的身体，让大汉的肉体鼓起，刺出黑硬的毛发来。

另一旁，那小弟看到大汉被钉在墙上之后，也惊慌了起来，慌忙着将肩上的货物丢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将小瓶里的一条血蛭倒进嘴里，然后咽下。

陆云生看着那水蛭，露出几分嫌弃。这是将劣质的妖血混入人药所制成的丹药，只不过从吞咽变成了利用血蛭注入体内。

在陆云生才到雁城不久的时候，就有妖人将这种丹药混在糖中，卖给盐田坊那边一个私塾里的孩童，导致那私塾中的孩童尽数妖化，从相互间的玩耍变成了撕咬拼杀。

也幸好妖化之后的躯体足够强大，才让那些孩童在没有死伤的情况下被抓住，送去白鹿阁治疗。

这是陆云生进入群鸦阁后办的第一个案子，但直到他从编外的鸦仆转正，依旧没有寻到关于那个妖人的分毫线索。然而这种让人妖化的丹药依旧在整个雁城的地下流通着，那些亡命徒将这种丹药称之为‘枉断魂’。意思是只要吃下这丹药，便是想死都难。

“快躲开。”

天上的莱奥朝陆云生叫喊着，依旧变成妖物的大汉肌肉绷紧，把自己从墙上拔了出来，一旁变成瘦猴样的小弟也嘶吼着，朝着这边扑了过来。

陆云生并没有慌张，而是在两只妖兽的扑杀中捏起了轻飘飘的诀。

“旗府茴灵招，法氹路，天罚亀勺。”

于是，雷光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