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里的天花板角落里,悬浮着一个头发花白,看起来大概50多岁的男鬼,面目惨淡,嘴唇苍白,神情冷漠地来回扫视着办公室的每个角落。
人来人往的茶水间里,一个30岁左右的女鬼不停地来回游荡,嘴角诡异地勾起,看着每个早到的人刷洗杯子、冲茶或咖啡。她甚至像好朋友那样,把手搭在我同事的肩膀上,脸凑到杯子上闻咖啡热腾腾的香气。
我一屁股跌坐在工位上。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不敢去接水,也不敢动弹,只是僵硬地盯着乌黑一片的电脑屏幕。
根据我一路上的经验,每个鬼都能感受到我看得见他们,最多一分钟内,就会投来探测的目光。路上的还好说,我走快点,他们好像也懒得跟上来。可办公室里的这俩,我该怎么办!
我暗暗咒骂着那本《风雷辑录》,为什么只教开天眼,却不教闭天眼!这不是害人吗!
两个鬼果然从不同方向慢慢飘过来了!
我肠子悔得发青,吓得瑟瑟发抖。我想拔腿溜出办公室,腿却已经发软,屁股被牢牢地粘在椅子上一样,根本站不起来。
眼睁睁地看着两个鬼靠近,靠近,后背已经湿冷一片。
两个鬼飘到我面前停住。男鬼飘在显示器上方,乍一看像是坐在显示器的上缘。女鬼飘在键盘上方,凑得很近看我,几乎直接怼在我脸上。
我不敢有任何反应,竭力控制住眼球,用小时候看3D文具盒的方法发散焦距,发散焦距,保持失焦状态,尽力不让眼球随女鬼的移动而移动。
女鬼脸上噙着冷笑,前后飘动了几次,又伸出苍白的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我甚至能感受到她眼中投射过来的光,冰冷得让我的脸颊差点忍不住一抽。
我一动不动,不断默念“我是个瞎子,我是个瞎子”,一边心跳如擂鼓,一边努力保持着眼睛的失神状态,心态在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
女鬼又晃了几次手,冷冷地对男鬼说:“他应该看不见我们。可能是天生与其他人不同,松果体还未彻底钙化,才使我们有所感应。”
男鬼点了点头,不发一言,从显示器上起来,慢慢地飘回他的角落里去。
我又一动不动地坐了会儿,唯恐被看出破绽。直到腿感觉有些僵了,才慢慢站起身来,在女鬼的注视下接了杯白开水,强自镇定地回到工位上。
这一天过得简直魂不守舍。
既害怕被识破,又忍不住好奇,我总是假装很投入地干活,趁其不备偷偷瞟一眼,又心怦怦跳地移开视线,避免与他们四目相对。
谁能想到,别人摸鱼开开心心地刷手机,我摸鱼却在心惊胆颤地观察鬼。
但观察了整整一天,我还是不明白,他们到底是短暂地路过,还是一直居住在公司里?难道是因为这里有茶、咖啡和外卖的香气?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本想吃碗酸辣粉打发,想了想,还是到家楼下的小饭店,要了一份卤鸡爪,一份尖椒肉丝,一份蒜蓉空心菜,又点了三杯燕麦奶盖奶茶,打包好拎回家。
“商相公回来了?”刚进门还没来得及换鞋,顾阿菀又语笑嫣然地迎了上来。
她接过我手上的外卖放到餐桌上,霖儿也兴冲冲地从房间出来,眼睛亮晶晶地:“商叔叔你回来了!”
一瞬间我心里竟然有种暖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