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你,”莫白刚开口便见良神色一变,回头手竖在嘴前轻轻比划了一声,嘘……
好吧,莫白放下帘子,安静的做回马车。
远处影影火光亮起,没想到巡夜官兵来的这么快。
良倒吸一口凉气,也不忍责怪莫白,他轻轻驾着马车躲在阴影处,另一辆车紧跟其后,除了马匹偶尔的喷鼻声,两辆车一动不动……
良直挺着背正襟危坐,心砰砰跳,手心攥着的鞭子都捏出汗来,另一手已是摸向右侧冰凉的铁剑来。
反观马车内的莫白,倒是悠闲自在的半躺着,想着心事,一口一口捏着蜜饯吃的香甜……
一时也没有发现车子已经停下,待在暗处仿若惊恐深夜里的暗兽吞噬。
车外的良聚精会神,神思紧绷。
不得不说上次公子侧带离大量奴隶,致使整个都城荥阳遭受致命打击,不仅夜巡官兵增多,屡次逃脱暴动的奴隶也叫贵人们头疼。
沙沙盔甲的摩擦声以及踏踏的长矛戳地声在寂静的夜里愈发显得安静,夜巡军队一列列走过拐角。
而另一边喝的醉醺醺的仪行夫刚从歌姬怀里挣扎出来,跌跌撞撞的走在街上,嘴里不时的唱着,“北方有佳人,倾国又倾城……”
悠然深长的声音远远传来,护卫军们一顿喝道:“什么人?!”说罢,纷纷举起长矛。
仪行夫揉揉眼,提着酒壶慢悠悠的走向护卫军,等走近才看到竖起的长矛,笑道:“这大早上的怎么这么多护卫军?”
说着,咕咚咕咚又灌了一口酒,醉眼惺忪的瞄向护卫军。
护卫军一愣,这黑咕隆咚的哪里是大早上?
“你去看看。”一人戳戳身旁的同伴,怂恿他上前看看这人倒地是装疯还是卖傻。
“胆小鬼!”
这护卫军走上前,直接伸手挑起仪行夫的头,酒气熏鼻,他厌恶的摇了摇手,再仔细一看竟然是当朝仪行夫!
连忙放手,退后跟同伴嘀咕:“这人是仪行夫,八成是找乐子喝醉跑出来了。”
其他人点点头,支出两人要送仪行夫回去。
可两人刚碰到仪行夫的胳膊,就被仪行夫甩开,“这么臭的男人离我远点!”
两人脸一黑,退后一步。
“滚开,我自己能走!”仪行夫撞开这两人,继续喝着酒跌跌撞撞的往回走。
护卫军们哭笑不得,也不去讨人嫌,任由仪行夫离开。
“这世道,连这样的人都能当官!”
“然,真真个酒囊饭袋。”
“我们还是快走吧。”
护卫军们嘀咕几句,发发牢骚快步离开。
两方人被这事儿扰乱心神,倒没像往常一般仔细搜查,给了良可趁之机。
目睹整个事情经过的良满头大汗,他一人在此战战兢兢的躲着,随时准备纵起击杀,哪里能想到被仪行夫搅乱一江川水,有了浑水摸鱼的可趁之机?
良一见护卫军离开,连忙赶动马车,前往城门。
车轱辘转动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身后的那辆马车满载行李,在夜里行走听起来倒是咯吱咯吱声不断……
良也顾不得那许多,马上就要到子时,城门一旦关闭,那就只能等明晚了。
仪行夫晃晃悠悠的走着,时不时的喝上两口,步伐时而轻时而重……
良驾车经过仪行夫一旁,也没搭理他,知道这人早已酒醉也没必要下车打晕他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