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到幕后主使,这县尉却支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眼神飘忽不定,望向被刘云砍掉到地上的缳首刀,虽然右臂被斩断,但左手还在!
眼看县尉的手指就要碰到刀柄。
刘云目光斜睨,一脚踩在那县尉的手指上,反握缳首刀直接刺入县尉大腿。
“贼心不死!”
对付这些杀害了不知多少五斗米教徒的东州兵,刘云向来不留情面。
而且作为斗了十几年的老对手,刘云很清楚对方的软肋是什么。
流民出身的东州兵其实并没有多强的意志。
他们无论在什么情况下,第一要务都是自保。
“说不说!”
刀口深深入骨,血如泉涌!疼的那县尉抱腿痛哭,五指拼命似的刨地,竟让指缝之中钻满了黑泥。
“啊啊啊啊啊啊!!!住手!!!”
“还不肯开口?”
刘云抬起刀锋,血液渐出,这县尉本以为就此作罢。
谁料,刘云刀口却在县尉身上浮动,划向他的腿心,直指命根。
“若是不老实交代,你最好考虑考虑你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你是县尉,应该知道在大汉孝成皇帝在位期间,有一个名叫尹赏的酷吏。”
“他发明了一种名叫‘虎穴’的地牢,百姓谈之变色,近之腿软。”
“这虎穴可要比广都的县狱要厉害得多。”
县尉背后冷汗直冒,吓得浑身哆嗦。
“你……你有本事杀了我吧!”
刘云摇了摇头。
“你害死这么多人,杀了,未免也太便宜你了?”
“我还想起大汉的一种刑罚,当年吕后对付戚夫人,一步一步地将一个活人,变成人彘……”
“你要比戚夫人麻烦点,得先阉!”
这县尉本就是小喽啰,被刘云的狠劲儿吓得毛骨悚然,心理防线全线崩盘。
他震恐的昂起头来,目光最后的一丝犹豫之色也消散全无。
他忍着疼痛,结巴的说道:“我说!我说!”
“小人这就如实禀报……”
“小人,乃是东州士,初平二年入蜀。跟东州大将庞義坐镇巴西郡,混了几年军功后,就调任广都担任县尉。”
刘云挪开了缳首刀,这县尉惊魂未定,大口的喘着气。
未过多时,蒋琬也从邬堡赶来,探问此事。
“那你为何要杀常员、朱劈、冯董?”
县尉不敢隐瞒。
“我等东州兵自南阳、三辅流奔蜀中,没有田产、盐铁这等家业,只能抢掠蜀中为生。刘焉父子对此并无禁忌,之后便形成惯例。”
“常员乃是江原县大族出身,与蜀中豪右素来嫌恶我等,为其下属,我一直心怀怨愤。”
蒋琬看向刘云对视了一眼。
“那朱劈、冯董与你有何深仇大恨?”
县尉苦涩道。
“小人之前在城西酒肆饮酒烂醉,当街调戏一美妇,结果被冯董遇上迎头棒打,小人后来才知那人是朱劈之妻,一直担心朱劈会暗中报复。”
“正好这一次借着常员离开的机会,先下手为强!”
刘云呵呵一笑。
东州兵跟蜀人之间的恩怨天下皆知,常员与东州兵不对付,也很正常。
但,这县尉似乎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头上,后边的事儿是一点也没提。
“你区区一个县尉,若是背后没有扶持,县丞、佐吏们怎么敢帮你?”
“还有,这枣杀之计,料想你这脑子是想不到的。”
蒋琬困惑到:“刘郎,你为何断定,计策不出于他手?”
刘云从袖中掏出青枣,递给蒋琬仔细查看。
“这幕后黑手智谋高绝,卖给我们最大的破绽,还只是一个无法查到源头的枣子,根本就不担心我们能查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