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何太医已经到了锣巷府。”
“嗯,知道了,十七,你安排一下,明天一早咱们就回京!”柳老爷捧着玻璃杯,看着茶叶在里面浮浮沉沉,慢慢舒展,最后根根纤分明,焕发绿意。
他慢慢的踱步出了院子,在门口走了走,巷子深处,卫家的大门口,石狮子张着嘴,威风凛凛。
卫昭送走黄富,又坐在桌前规划药厂的事,不过还没一柱香的时间,就被王老大夫命令回去休息。
“建立药厂,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你急什么?先回去休息吧,今天这里有我。”
卫昭放下笔,他何尝不知道建药厂的事急不来,可是他从穿来就一直急匆匆的,急着证明自己,急着让现代医学在这里扎根,急着强大自己,踏踏实实的在这个陌生的时空,安安稳稳的活着
“欲速则不达,凡事脚踏实地,才能走的更远!”王老大夫理解他的心情,拍拍他的肩,恍然发现,这个还未及冠的少年,肩膀已经变得宽厚,再没有人把他当作少年。
卫昭起身对王老大夫施了一礼,这才告辞回家。
“您要走了?”
刚回家,卫昭就见到了上门辞别的柳老爷。
“嗯,这里的亲人已经寻到,事情也已经办完了,我明日就要回京了,特意来跟你说一声。”柳老爷亲切的笑着,这几天,他和卫昭经常走动,关系十分融洽。
卫昭没想到他们就住这么几天,毕竟专门租了院子。
“原本我还想等烧出新的玻璃器皿,再送您一套好的,可是您这走的这么急,我也没什么准备。”
“不,你已经送了我最好的东西了。”
卫昭一愣,随即又一笑,和文化人打交道就是麻烦,每句话都大有深意,不往明白说。
他眼角瞥到挂在墙上的一幅画,忽然灵光一现,“要不,我送您一幅画吧?”
“画?”柳老爷看着他,“你会作画?”
他知道卫昭精通医术,没想到他还懂画技。
卫昭道:“是我自创的一种画法,我叫它素描。”
卫昭想到的正是素描,他至今只画过两幅画,一副是陆风眠那幅,另一幅是送给知府大人的,他们师徒二人,对他的画十分满意,赞誉有加,现在又到了送礼的时候,他就想到再送一副画,成本低,意义大。
柳老爷不懂什么是素描,不过既然卫昭说了是画像,那就画吧,反正也没别的事。
“您就在这坐着,找个舒服的姿势,毕竟比较费时间。”既然要画画,卫昭就起身找铅笔,又支起画架。
柳老爷在京城也是找过画师画过自画像的,自然知道费时,也就不客气,在椅子中坐好。
一老一少,一个静静的画,一个坐在椅子里看着他。
一个时辰以后,柳老爷看着画上的自己,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