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登上乘公交车，钱度很快赶到了一家工行营业厅，人不多，他直奔柜台去。

“同志，问你个事，哪里能买股票认购证啊？”钱度问营业员道。

柜台后的女孩眼睛一亮，道：“你要买认购证？”

“额，对。”

“张大姐，这有人要买认购证。你快来！”那营业员扭头喊道。

一个中年妇女匆匆走过来，看向钱度：“是买认购证吗？要多少？”

钱度正要说话，大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接着就看到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俩人一男一女，听口气好像是一家子，那女的边走边骂，颇为泼辣。

“谁卖给你的证？你说啊，谁卖给你的！”女人扯着男人的袖子，大声问道。

男人脸上有些不耐烦，指了指柜台后那位张大姐。“她卖的。”

女人立刻像是找到了靶子，冲过去，逮着张大姐就喊：“就是你卖那什么证给我男人的？快，全退了！”

张大姐满脸尴尬，道：“都已经卖出去了，哪有收回的道理。”

“我不管这些！就是听你胡扯，我男人才买的，今天不退款，我就不走了！……行长呢，你们行长呢，让他过来，我要投诉你！”女人撒起了泼，大有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

张大姐一时为难的很，这又不是商场买东西，不合适还能退，她这一上午才卖出去了两份，退钱那不白忙活了吗？

看张大姐不为所动，那女人更怒了，大声朝大厅里其他人喊道：“都来看看啊，银行骗人了！骗人买什么证，都是坑人的，大家快来看。”

好好的大厅顿时如水入烈油，劈里啪啦的乱糟糟一片。

张大姐终究还是顶不住压力，自掏腰包，要买下对方的认购证。卖出去的都是白板，至少还能用。

那泼辣女子这才罢休，数了一叠认购证，总共就二十五张，两百多块钱。

张大姐把钱给她，接过认购证，叹了口气。她预料到了推销的过程不乐观，但没想到会这么糟，照这架势，一天下来也卖不了几张啊。上边压下来的都有任务，看样子是没希望完成了。

另一边，钱度看着那对夫妻远去，不禁啧啧感慨，送上门的发财机会都能丢掉，也是没谁了。不过跟他没关系，买的人越少越好，越少他赚得越多。

钱度凑上去，问道：“大姐，我买认购证。”

张大姐一激灵，这还有个买家呢！“你买多少？”

“卖的是白板吗？”钱度问道。

“可以登记信息，买白板也成。”

“那就买白板。”钱度从怀里拿出厚厚一叠钱，有整有零，整的都是钱度的，零钱就是苏佳蕊的了，一共三万三千六百三十块。他递过去：“一共三万三千多，你数数吧！”

张大姐看着那钱，不禁愣了一下，好家伙，这也太多了！

这年代能拿出几千块的家庭有不少，但几万块，那就是凤毛麟角了。万元户的时代已经渐渐远去，但不代表钱就真的不值钱了。

接过厚厚的一沓钱，张大姐忙不迭的拿到柜台，验钞，无误，数额跟钱度说的一样。

“一共能买十一套认购证，外加二十一张。”

钱度点点头，“好，全部买成认购证。”

“小伙子，我得劝你一句，这东西是有风险的，你家里人知道吗？”张大姐问道。她实在是怕再来刚才那么一出，他可没钱买下这么多认购证。

“你放心，我家里人都知道的，买了就不会退。”钱度笑着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