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钱度一家乘着大巴车，就回了老家。他们家亲戚都在乡下呢，走亲戚自然也得回乡。每人都是大包小包，带了不少东西，都是给老家人的礼物。

这年头城乡差别巨大，生活水平也是天差地别，带礼物其实就是接济，他们家每年都是如此。

在乡下住了几天，该走的亲戚都走遍了，一家人这才回城。

寒假不长，一晃眼就结束了，钱度只能又坐上了回沪市的火车。

回来时提着大包，去时也是大包小包，老娘总要塞些其实用不上的东西，也是没办法。

到沪市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钱度先把东西放宿舍，然后就去便利店视察。春节是零售旺季，但却不是便利店的旺季，因为少了上班族这个大客户，即使如此，店里在这期间也是全天营业。

到了店里，只有杨欣一个人在，正站在柜台后看书。店里的两人一般是轮班制，一个上午工作，一个下午工作，晚上九点就关门了。做不到二十四小时营业，因为深夜的街上压根没人。

钱度走过去，发现她看的是高中课本。心中本来升起的怒气也降了几分。

“咳咳！”钱度轻咳两声。

杨欣连忙放下书，条件反射似的道：“您好！”一抬头，才发现是钱度，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上班期间不准看书，不知道吗？”钱度沉声说道。

“老板，对，对不起，我看顾客比较少，就……”杨欣咬着唇，剩下的话却说不出来了。

“下不为例！”

“谢谢老板。”杨欣松了口气。

钱度拿起柜台上的课本，翻了几页，道：“为什么看高中课本，你还准备上学吗？”

“不是的，我打算自学。”

“哦。你想参加高考？”

“是。”

钱度轻叹了口气，不免动了恻隐之心，不用想都知道这女孩不是自愿辍学的，看书上的笔记，成绩估计也挺好，可惜了。

从便利店离开，看时间还早，钱度又坐上了公交车。

认购证第一次摇号在三月二号，也就剩十几天，钱度心里已经开始紧绷。他对认购证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是第二次摇号前爆发的，生怕他带来的蝴蝶效应影响什么。

再次找到上次去过的黑市，到了二楼，钱度发现已经没有上次那么热闹了，少了一些人。

“小兄弟，来了？”张安不知从哪走了过来，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样。

“来了！张哥，这边的人似乎少了一些？”钱度说道。

“是少了，玩不下去了可不就走了吗，都是些散户。”

“哦。”钱度立刻明白过来，为什么玩不下去？还不是没钱。快要摇号了，而摇到的号是要本钱运作的，一套就得上万，这年月真没几个能拿得出来的。而如果这时不出手，摇号一次是会贬值的，还不如就此打住呢。

“小兄弟明白了？”张安眼睛微眯。

“是他们缺少运作资金吗？”

“哈，你很聪明。没错，就因为这。小兄弟有运作资金吗？”

钱度摇了摇头：“说实话，没有。”

“那你要出手吗？你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接手。”

钱度却再次摇头，“抱歉，我不准备出手。”

“嗯？为什么？”

钱度笑了笑：“不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