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事。”
王德武眼角有一处伤疤,身材高大健壮,完全看不出是将近五十的年龄。
他挥了挥没绑绷带的手,示意王瑞不用在意。
“你爸爸只是稍微碰到了骨头,我们本来是打算去认识的诊所解决的。
“但听说医院最近有一个优惠套餐,还附带了双人份的全身检查,想着马上也要离开刻奥缇刻了……”
龚玉莲接过话头,面色显得有些尴尬,手足无措,像是一百八十斤的孩子。
他们这事办的确实挺不靠谱的。
“医院就那规定,非得给亲属打电话——我们能有什么事?在刻奥缇刻几十年都过去了。”
王德武毫不在意,说着话,眼角的伤疤跟着一起蠕动:“只是可惜了我那辆车,开了十几年了。”
“人没事就好。”王瑞笑了笑,又问道:“那两个交战的帮派是?”
“不认识。”王德武摇了摇头,又思索了一会儿:“峡谷区附近的,那块地方还没有老大,很乱。
“从他们的武器、人手来看,估计只是两个小帮派,如果不是已经办理好了退职手续……”
遭受了无妄之灾的王德武显得愤愤不平,似乎在思考着该怎么报复这两个小帮派。
他们在刻奥缇刻打拼了几十年,虽然现在工作已经交接了大半,但凭借过往的人脉,对付几个小帮派还是轻轻松松的。
王德武和龚玉莲都是工人帮的老资格,初始成员。
这个最初由工人聚集,纯粹用于维权的组织,发展到现在,已经是刻奥缇刻一处不小的势力了。
“行了,马上就要离开刻奥缇刻了,别生事了。”
龚玉莲瞪了他一眼:“你忘了你眼角的疤怎么来的了?”
王德武抬手摸了摸,嘿嘿一笑:“不狠一点怎么站得住?不过这次你说得对,就当吃了个哑巴亏。”
王瑞摇摇头,或许是受到了原身的影响,他对父母“帮派”的事并不感兴趣,主动岔开了话题:
“房子的买家找到了吗?准备什么时候走?”
“都办妥了。”王德武点点头:“明天就走,咱们回第八区。”
说这话时,王德武精神焕发。
他的祖籍是第八区南城。
现在回去,除了落叶归根,也有衣锦还乡的意思。
“这么急?”
“嗯,越早走越安全,像今天这样的事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发生。”
“好,那我先回房间了。”
父母这么急着离开刻奥缇刻,虽然让王瑞有一些意外,但对他的计划安排并没有影响,不如说是正中下怀——
毕竟他负责的防火墙开发部分并不受地区限制。
自然是越安全的地方越好。
而第八区,受到了其公司的严格管控,治安一直是联邦八大区中最好的。
“诶,小瑞,你吃饭了吗?没吃我给你做。”龚玉莲叫住了他。
他们今天一整天都在外面,直到晚上才回的家。
“不用麻烦了,我叫过外卖了。”
记忆中,父母对王瑞一直很好,也很尊重他的意见,哪怕是退学这件事,他们也没有丝毫的怨言。
回到房间,王瑞将今天的开发进度上传到了讨论组里。
洗漱完毕,稍微收拾了一些明天需要带走的物品,便按照生物钟沉沉睡了过去。
……
……
王瑞打着哈切来到了浴室。
镜子里,少年的肤色透着长时间不见太阳的惨白。
面部线条柔和,五官精巧细腻,乱蓬蓬的黑色短发下,一双明亮的眸子尤为出彩。
与王德武、龚玉莲两人的粗犷五官截然不同。
子女与父母相貌截然不同,这当然值得奇怪。
但他确实不是两人从垃圾桶里捡来的,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了——
王瑞“返祖”了。
这是一个融合交流的时代,不仅仅是文化交流,更是人种交流。
读书时,王瑞就见到了不少立志“集邮”世界人种的同学。
而按照血脉谱系往上推,他也有不少外貌优质的血统。
一家三口坐在餐厅,握着筷子,动作娴熟地往碗里掏着咸鸭蛋。
“10:20的机票,我们吃完早餐就可以去机场了。”
王德武大口吃着超市里买的速冻饺子,往嘴里灌着粥,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他今天谈性很高:
“我查了查,南城的气候十分不错,一年四季都很暖和,很适合作为常住的城市。
“我们虽然是第八区的裔民,但要常住还是得经过身份调查,我俩混帮派的事肯定瞒不住,不过这也不用瞒,用钱砸就行……
“对了,一直忘了问你,你的祖籍是哪儿?”
龚玉莲愣了愣,随后摇了摇头:“不知道,就跟着你一起回南城。”
“那好,以后我们的祖籍就都是南城了。”
王瑞掏完鸭蛋,叹了口气,打断了两人:“我在这里还有点事,恐怕不能和你们一起回去了。”
气氛突然沉寂,两人不说话了。
“……”王德武放下了碗,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什么事?如果是钱方面的话,可以放一放,我和你妈赚的钱足够了。”
“不是。”
“有危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