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层越高,人数越少,五六楼的人非富即贵。
至于七楼,只有端坐椅上的李寒生,和后边站着的胡楼主。
“前几天晚上,第一花魁有没有回来?”
李寒生笑了笑,问身后的胡楼主。
胡楼主走近一步,拱手道:“回公子的话,确实回来了,恰好被我们花满楼的那位先天察觉到,但是公子您事先吩咐过……”
“那便好。”
李寒生笑着回应,目光却始终注视着那座高台……不知她伤势恢复得如何了?
花满楼内逐渐平静下来,随后响起一阵空灵轻快的音调。
蓦然间,台上已走出一位身穿红色罗裙的女子,一双丹凤眼眸,细细的眉毛,高挺的鼻子。
红红的嘴唇微抿,纤纤玉指稍弯,白净的脸蛋泛起嫣红,白皙的皮肤胜过玉璧。
“果然,你长得很好看。”
李寒生笑了起来,忍不住随着楼下的人们一起抚掌。
“奴家这厢有礼了,那么……就先允许奴家抚琴一曲。”
软糯的声音穿来,妩媚至极,勾人心魄,李寒生也不由得怔了怔。
话罢,红衣花魁解开锦帛包裹着的古琴,拿出琴来,横在膝前。
一双素手抚弄琴弦,伴随着琴弦颤动,一曲婉转悠扬的曲子回荡在花满楼中,隐隐间有些哀伤。
很快,一曲终了,却没有人回过神来。
红衣花魁收拾一番,才柔声道:“曲子大家可都听完了?”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赞叹声不绝于耳。
红衣花魁又道:“奴家在江南道时曾说,此番来京只为选出才气冠绝大燕的男子,作为奴家的入幕之宾……那么,诸位都准备好了吗?”
台下,一个读书人忍不住发问道:“敢问姑娘,你准备以何种方式评论才学?”
红衣花魁捂嘴轻笑,道:“琴棋书画,奴家自信不输给世间任何男子。只是……奴家一直向往诗词一道,那便以诗词论吧。”
读书人自信道:“如此,那便请姑娘出诗题。”
周围的人议论道:“这位好像是前月在雪月楼那场诗会扬名的徐诗才吧?”
“是啊,听说来自上阴学宫……”
“看来徐诗才又要拿下入幕之宾的名头了……”
众人扼腕叹息,只道有如此诗才在前,他们如何有机会。
红衣花魁微笑道:“那奴家出诗题,诸位可将诗词写于纸上,递到台上,由奴家丫鬟诵读,让诸位评个高低,如何?”
徐诗才笑了笑,道:“随姑娘心意。”
红衣花魁面容忽然变得忧郁,黯然道:“奴家出身青楼,最为天下人所不屑,心中却向往白头到老的爱情,如此……便以‘情爱’二字作为诗题吧。”
“哎……姑娘身世凄凉,在下听闻不禁泣下沾襟,只当姑娘说完那一刻,心中便已有文章,可表在下心意。”
徐诗才拂袖叹息,随后提笔一挥,工正的笔墨写在纸上。
很快,那张纸便已递上了台。
红衣花魁身旁一丫鬟双手捧纸,缓缓念道:
“相逢不语,一朵芙蓉著秋雨。”
“小晕红潮,斜溜鬟心只凤翘。”
“待将低唤,直为凝情恐人见。”
“欲诉幽怀,转过回阑叩玉钗。”
丫鬟念完,众人便已惊叹,不亏是徐诗才,作得如此诗词。
众人不断赞美着徐诗才的诗作,只道胜负已分,毫无悬念。
徐诗才脸上也泛起自得之意,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台上的美人儿,仿佛已是自己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