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嫣睫毛微颤，看着平静的李寒生，心里竟有些心疼。

沉默片刻。

苏芷嫣闭眼，脸上凄惨，“其实……我父亲没有反。”

李寒生仿佛已有预料，道：

“苏伯伯应该要突破大宗师吧？所以，李乾舟才要杀他……”

苏芷嫣嗯了一声，眼角流出泪，“我父亲满腔忠心，怎么可能会反……那天，他入宫时，没有一点防备，只有姑姑，也就是华妃，提醒了他，拼了一条命换得李乾舟重伤。”

李寒生喃喃道：“我说什么毒药这么猛，毒倒一位归一境大宗师，原来是暗伤复发……”

苏芷嫣嗯了一声。

之后，两人没有再说什么，温存了一番，直至黎明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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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庭院内，残叶萧萧。

中年儒生盘坐在地，捧着一卷经书，望着天边的黎明。

靖王李懿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礼，道：“老师。”

坐着的正是布衣大儒董元翰，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他淡淡道：

“准备的如何了？”

“都已经准备好了，宫中，父皇的近侍已经买通，只要山崩，我们便能马上收到消息。”

李懿看着中年儒生，脸上又有些担忧，道：“只是，那五万禁军……这该如何是好？”

董元翰嗤笑道：“五万禁军，那又怎样？先杀了李武策，不过初入宗师……翻手可杀！倒时候，五万禁军也只能干瞪眼。”

李懿脸上露出喜色，道：“有老师在，徒儿放心，只要徒儿登上皇位，老师您便是宰相。”

董元翰阖眼，欣慰道：“读书人不慕权利，只愿天下太平，一心想的只是将我儒道发扬光大。”

李懿心里默默鄙夷，脸上却崇拜极了，“老师高风亮节，到时候，老师您定能超越祭酒大人。”

董元翰笑了笑，又问道：“你那几个兄弟怎么办？”

李懿脸上犹豫，道：“兄弟之情，手足之意，只要他们服从我，便饶过他们。”

“妇人之仁！你若不杀了他们，他们就可能反咬你一口，为了国家社稷，为了天下百姓……”

闻言，李懿脸色浮现微不可见的笑意。

顿了顿，董元翰道：“先扫除几个碍眼的吧……你那个六弟，怎么样？”

李懿悲凄道：“我那六弟自幼体弱多病，又遭遇那等劫难，老师，不如放他一条生路？”

董元翰抬了抬眼皮，冷冷道：

“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清吗？！”

“哼！”

李懿抿着嘴，脸上不甘情愿，仿佛迫于师威，无奈道：“那……那便……杀了。”

董元翰微微颔首，对自己徒弟这样子很满意，既不会妇人之仁成不了大事，又不会一点感情都没有，不会到时候……兔死狗烹。

董元翰开口道：“既然如此，你派个人去趟冷香苑吧，了结他的性命。”

李懿脸上悲伤极了，有些无奈，作揖道：“谨遵老师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