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卞玉京让进屋内,李岩又道;“卞姑娘,我寻思换一件衣服,再去找你呢,哪想你就过来了?”
卞玉京低着头,脸上红霞一片。
可她毕竟在酒楼卖唱两年,见过的客人不知凡几,短暂的羞涩消退之后,她便抬起头,大胆的看向李岩。
见李岩身上穿着官袍,便走上前去,娇羞的道;“李大哥,由奴家为你脱下吧?”
说罢,作势就想为李岩脱下官袍。
李岩侧身避过,赧然的道;“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好歹也是七尺男儿,怎生好意思让卞姑娘亲自为大哥脱官袍呢?”
“我自己来便是。”
‘噗嗤’一声,卞玉京娇笑起来。
“你既然自认为奴家为大哥,那奴家为大哥脱官袍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呢?”
“莫非大哥心中还把奴家当做酒楼茶馆卖唱的不成?”
说到这儿,卞玉京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
李岩在这一刻完全没有了在官场上和各级官员们谈笑风生的气魄,而是口齿笨拙的说道。
“妹……妹子,我早已将你视为我的亲妹子。”
“你如果这样,叫大哥情何以堪?”
“那便好。”
卞玉京的哽咽声戛然而止,她望着李岩,破涕为笑。
“就请奴家为大哥脱下官袍吧?”
李岩无奈的看着卞玉京娇羞的面孔,心中不由的又是一荡。
更换好衣服之后,李岩对卞玉京笑道;“妹子,大哥既已认下你为小妹,你就不必自称为奴家了?”
“是,多谢大哥。”
“坐吧。”
李岩指着屋内的凳子说道;“小妹,明日我就要前去河南上任了。”
“你是回老家还是继续留在客栈?”
此话一出,卞玉京刚才笑魇如花的笑容霎时便凝固了起来。
李岩当即就察觉到卞玉京的神情不对,忙问道;“妹子,你怎么啦?”
“难道你觉得大哥刚才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吗?”
卞玉京低下头,满眼噙着泪珠,声音有一次变得哽咽。
“大哥,你知道,我已经没有亲人了,难道你现在也不要我了吗?”
“女人果真是水做的。”李岩暗叹道。
“不是的妹子,你别瞎想。”
李岩急忙摆摆手,苦笑道;“大哥刚才同你讲过,大哥明日就要到河南赴任。”
“此行路途遥远,任务又十分艰巨,搞不好和当地的地主老财们都要起些冲突。”
“而我们一行人都是男人,你说……大哥能带你去吗?”
卞玉京低头思索了一会,想想李岩的想法也是对的,可自己在京师孤苦无依,明日李岩一走,自己可该怎么办呢?
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卞玉京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我女扮男装,装做你的小书童总行了吧?”
她昂着头,俏皮的说道。
可眼泪未干,更增添了她楚楚动人之姿。
李岩犹豫了片刻,想到凭这样一个弱小又样貌清丽的小姑娘在京师生活,又会遭受怎样的欺辱与变故?
再想想她如今祖父已死,在这世上已无亲人,自己不如带着吧,反正自己身边也需要一个书童。
于是狠了狠心,慨然道;“你明日一早就准备停当,跟我一块上路。”
“哦,对了。”
李岩挠挠头道;“现在天色将晚,可能附近的成衣铺还有成衣出售。”
“不如这样,你随我前去看看,如店铺还未关门,你就挑选几件成衣,也好假扮成我的书童。”
卞玉京狡黠的一笑,转身出了房门,走进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