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有酒慢慢喝完一口酒,慢慢道:“这就要看了。”
上官飞燕对这个回答不满意,陆小凤、花满楼也很奇怪。
上官飞燕道:“什么叫看?”
陈有酒道:“世上有许多厉害的高手,其中不少有资格当我的对手,可我不会因此就和他们决斗!我和人交手是有原则的。”
上官飞燕偏着头看着陈有酒,道:‘你的原则是什么?’
陈有酒道:‘第一,该杀之人,只要是我认为该杀之人,这人无论是谁,哪怕是皇帝我也照杀不误。’
众人吸了口气,谁也想不到陈有酒竟如此胆大。
不过这番话从陈有酒口中说出,又令人觉得理所当然。
上官飞燕笑道:“你真敢杀皇帝?”
陈有酒淡淡道:‘其实我倒是希望皇帝能成为我认为的该杀之人,如此一来,我可以向你们表演一下如何杀皇帝。’他扫过惊讶的众人淡淡道:‘你们以为皇帝很尊贵吗?可在我眼中他却是最下贱之人。’
陈默的离经叛道,愤世嫉俗,胆大包天早已令人大开眼界,可这说法还是令人大吃一惊。
上官飞燕一向叛逆,对陈默的话很感兴趣,竟暂时放下了刚才的话题,道:“皇帝是最下贱之人,那么什么人才最高贵呢?”她说出这句话时感觉非常的刺激,很想再继续说上七八十次。
陈有酒望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酒杯,没有说话。
上官飞燕撇了撇嘴,从陈有酒手里接过酒壶,给陈有酒倒满酒。
陈有酒喝完杯中酒,这才笑着道:‘你可曾听说过上至王公贵族,下到贩夫走卒这句话?’
任谁都听过这种话,这本就是天下人的共识。
陈有酒淡淡道:“可在我看来确实上至贩夫走卒,下到王公贵族,天子最次之!”
上官飞燕有些惊讶,道:“你是说贩夫走卒最高贵?”
陈有酒淡淡道:‘这世上只有一种人是最高贵的,那就是凭借自己的本事,获取钱财的人,世人口中的天子只不过是一群攫取他们财货,横行霸道之人!至于王公贵族何尝不是如此?他们攫取自食其力之人的钱财,却不思感恩戴德,反而奴役那些凭借人,真可谓圣贤之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那所谓的帝王将相、王公贵族如果这样都算得上最尊贵的人,那么横行乡里的那些恶霸岂非也是最高贵之人?他们和皇帝岂非在做同样的事?如果恶霸是下等之人,那皇帝他们岂非也同样下贱?若不然,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这番胆大包天,惊世骇俗的言论,纵然陆小凤也惊呆住了。
花满楼却在拍手鼓掌,笑道:‘陈兄说的绝妙,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若君王危害天下,就该变换君王,当今读书人对圣贤之书朗朗上口,却也只是朗朗上口而已。’
陈有酒有些诧异看了花满楼一眼,想不到花满楼竟也有如此思想,笑着给花满楼倒了一杯酒,道:“仅这句话,我们今天就该共谋一醉。”
两人对视一笑,一饮而尽。
陆小凤仔细思忖,发现陈有酒的言论虽说胆大包天,却并非没有道理,这个世界本就是矛盾的世界。
上官飞燕没有再问下去,虽然这个话题非常有趣,不过她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
上官飞燕又回到原来的话题上,笑道:“在你眼中,什么样的人是该杀之人?”
陈有酒道:‘我认为该杀之人就是该杀之人。’
上官飞燕愣住,道:‘这算什么回答?’
陈有酒道:“这就是最好的回答。”
上官飞燕皱眉道:“我不明白。”
陈有酒道:“不明白就给我倒酒。”
上官飞燕咬着银牙,迟疑一会儿,还是给陈有酒倒满了酒。
陈有酒非常享受美人伺候的感觉,如果身边一直有个美人伺候自己,且不妨碍自己的事,实在是很愉快的事情。
陈有酒道:“人总是喜欢将人分为好人和坏人,好人不该杀,坏人则该杀。”
上官飞燕觉得自己被耍了,道:“所以你认为该杀之人就是坏人?”
陈有酒看出她的想法,淡淡道:“当然,你有没有想过什么样的人才是坏人呢?”
上官飞燕若有所思。
陈有酒道:“如果我是霍休,陆小凤、阎铁珊、花满楼等等但凡阻碍他计划的人都是坏人,都是该杀的!如我是你,该杀之人又有不同了!每个人心目中对坏人的标准都不一样的,因为每个人纵然自诩坏人,其实都将自己当做了好人,可有一点是不变的——站在自己对面里面的人才是坏人,才是该杀之人。”
上官飞燕道:“这也是你无法说出哪些人该杀,哪些人不该杀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