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比起之前那种一次性就将对应的六道珠填满的情况，现在的罪业只是潺潺流动。

“不知道，如果再激发一次的话，效果会怎么样？”

左艾想了想，还是打算从何景莹的身上开始做实验。

她现在就在山门，哪怕真出了事，他也可以观察到。

于是，他轻轻挥袖，唤出了用于监视山门口的水镜。

在镜面上，何景莹正仿佛一个老僧般古井无波地盘膝而坐。

左艾沉吟片刻，心神一动，六道七罪明镜台上，何景莹的身影顿时开始放大，直至占据了整个镜面，而两位师妹的身影，则被缩小到了蝼蚁般大小，放置在了角落。

在何景莹的身上，代表七罪的各种颜色正在不停地闪烁着，但左艾感觉得出来，他只能控制对方身上所对应的涩欲之业而已。

……

……

原本盘膝而坐于山门处的何景莹在看见他们三人离开之后，忽然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但她也知道，之所以会到今日的这地步，完全是因为她自己的原因。

想要将他人当做情绪炉鼎，结果反倒成为了一个丑角。

想到这里，她便不免有些自讽。

‘可笑啊，何景莹，妄你平日眼高于顶，今日居然也会落到如此地步。”

在这种心态的影响下，她的心境忽然变得古井无波了起来。

事已至此，再如何懊恼，又有什么用呢？

在放下的一瞬间，何景莹忽然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某种顿悟的境界。

她仿佛看见了元婴期在向她招手。

另一边，看着镜中何景莹身上突然大涨的贪婪色彩，左艾也不由得眉头一跳：这是……心魔入侵？

在贪婪心魔的强势入侵之下，左艾能看见属于他的涩欲心魔正在不断地被压制。

与此同时，水镜术上的何景莹的脸上也浮现出了狂热之色。

但在她的想象之中，她自己一直是属于古井无波的状态。

左艾不由得大怒。

敢在他的地盘上抢人，这心魔的胆子也太大了！

他冷哼一声。

刹那间，何景莹所感受到的一切，也开始慢慢地变了。

她看见她顿悟之后，天地灵气汇聚，成功突破了元婴期，刹那间，天地风卷残云。

道心再度无暇的她风华绝代，飘然如仙，世间仿佛尽握于手中，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无比的强大，与真正下凡天仙无疑，只需要一击，便能将眼前的整座天地都毁灭了。

然而下一刻，体内原本浑然天成的元婴却突然摆脱了她的控制，发出了一记嘹亮的哭声。

“这不是元婴！这是真婴！”

她惊恐地发现自己体内元婴的样貌根本就不像她，更像是……左艾！

这一幕，似乎也曾经发生过，不知道是第几次的幻境之中，她记得，他被她生下来之后……

原本以为已经释怀的不堪回忆像大海里扑面而来，白色的粘稠海洋将她淹没了，口舌、耳朵、鼻孔……时时刻刻都在涌入着海水。

“不！”

何景莹仰头，喷出了血与水。

道心再次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