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陆羽不理人，凤瑶公主又道：“钰姐姐今日可是要出宫？”

陆羽恍若未闻。

僵持半晌，只见陈钰和清河郡主在宫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凤瑶公主面上一喜，忙下了马车迎上去：“听说姐姐打猎那日遇袭，不知抓到了什么人？”

她心中焦急，连客套话也懒得再说。

陈钰淡淡道：“还能有谁，无非是忠王和鲁王的余党。”

“没有旁的人？”

陈钰摇了摇头：“这些人都是没骨气的，吐得干干净净，也省得官府去查。”

哥哥觉得凤瑶公主可怜，不忍她受刺激，便让周离告诉知府对外封锁消息，只字不提营州刘氏。

“对了，你同阿逸商量得怎么样了？”

“我……”凤瑶公主面色苍白，挤出一丝牵强的笑容：“他怕受刘氏宗亲指摘，不愿成亲。”

“也好，只要你们感情好，一纸婚约又算得了什么。左右都是刘家的骨肉，倒也不用计较什么。”

“是啊，不用计较……”

凤瑶公主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若不是被捉，多半像那些男人一样溜了。

他是刘家人，又怎会真心实意地守着她。

她轻抚着肚腹，有孩子在，终有一日他会回来的吧……

陈钰和清河郡主上了马车，缓缓向周府驶去。

“今后你少与她来往。”陆羽隔着车帘，声音冰冷：“你在营州本就经商为生，在世人眼中身份贱而又贱。纵然别人当面不说什么，心中也不免轻视，也若再与那等人搅在一起，指不定又会在背后编排些什么。”

“从前你无所顾忌，任性恣情，如今总该顾着皇室的颜面……”陆羽干咳一声：“多向芙儿学些规矩。”

陈钰不由一怔。

陆羽说话向来难听，以往她不屑一顾，可今日之言却是为她和哥哥考虑。有哥哥在，有满朝文武在，有皇太后和大长公主在，她不该再像从前那样往身上揽事。

清河郡主见陈钰蹙眉不语，忙道：“陆羽，你说话也太……伤人了，不要总对钰姐姐这么凶。”

凶吗？

大概是吧，可不知为何，跟她说话时总控制不了自己，莫名就想发火。

陈钰柔声道：“陆羽是为我好，的确是我思虑不周。”

陆羽心中五味杂陈，若她像从前那般回嘴，他心里反倒好受些。可现在，她已经不跟他斗嘴了。

到了周府，再次见到周夫人时，陈钰便一板一眼谨守着刘嬷嬷教她的规矩。

周夫人不觉皱眉：“公主无须拘谨。”她也想说这里是她的家，可碍于身份之别，终究没说出口。

“我长在民间，先前的言行皆需一一纠正，方能让世人不轻看皇室，还需夫人多提点一二。”

原来是为这个。

周夫人笑道：“当年太子妃……也不曾拘俗礼，公主无须放在心上。”

“那是母妃与夫人亲厚，在外人面前她定不会像我这般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