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注意到,这具化身在落地的瞬间,随即窜出一缕白气,迅速远遁。
半空,柴进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倒不是惊异于白狐乃是假身,而是没想到小人王甫,竟是底下朝廷众人中,头一个看出来的。
“难道这王甫也是修行中人?”
半晌后,他不敢置信地问道。
世人皆知少宰王甫,进士出身,靠溜须拍马,投机钻营,谄媚君上,方才官至尚书右仆射。
可从没听说过,这祸世奸臣,竟亦非凡夫俗子,懂得修行之道。
梁伯似乎对王甫了解甚深,说道:“王甫还是一介穷酸书生时,尚有几分浩然正气,被张天师所看中,将其收为门下,奈何此人一心仕途,只在龙虎山学了不到一年的道,便辞师而去。”
“虽说一年的时间,恐怕学不到什么龙虎山的真法精义,而今做到了尚书右仆射,修行必定更加荒废,不过此人聪明绝顶,一颗心有七个窍,狐妖这点障眼法,或许连圣人都能骗过,但想要瞒过他的眼睛,委实是痴心妄想。”
听这位梁伯先前对王甫满口蔑然,极尽厌恶,然而眼下却突然又态度扭转夸赞起来,武臣不由一愣。
梁伯头也不回,却似能看到他神色诧异,甚至心中所想,紧跟着又淡淡说道:“王甫乃奸佞不假,可确有其过人之处,只可惜,如此人物,却不行正道,坏事做尽。他还是不明白,高居朝堂如何,就算坐到一人之下又如何,如今的天下,已经不是以往的天下了,没有强横的力量,权势再盛,也不过是泡沫浮影。他行事这般不择手段,惹得朝野愤恨,天怒人怨,下场已然可想而知,必然凄惨悲凉。”
对于这王甫,武臣一无所知,也懒得置喙,见底下之人,又开始忙碌的寻找起妖狐来,喃喃说道:“莫非这妖狐钻到了地底不成。”
柴进亦是诧异万分,道:“此地虽丛林广袤幽深,可净妖司那干道士,皆有寻妖之秘术法器在身,按理说如此刮地三尺的搜寻,早该抓到狐妖了,何以直到此刻,只不过才捕住一个用来掩人耳目的化身,那狐妖真身,究竟藏在了哪里?”
梁伯说道:“狐妖既不惜以精血幻化假身,说明已然是穷途末路,此刻必然就在这片山林之中,找到它只是时间问题。”
柴进笑道:“以往异星出世,必有别有用心之辈纷纷蹦出来捣乱,可眼下却是风平浪静,一派和气,着实有些不合常理。”
梁伯面无颜色道:“那群梁山叛逆不露面,就凭底下这群乌合之众,又岂敢与朝廷作对。”
柴进恍然道:“梁山贼寇,若想捣乱,必然得过铁鞭王呼延灼那一关,外面没准此刻已经打将起来,早知道就留在外面看热闹了。”
这位柴大官人,该挺好凑热闹。
武臣笑了笑,耳边隐约听到下面传来熟悉的喊叫声,立时极目望去。
只见在一方开阔地,一个小个子挥舞朴刀,对一群服饰各异、貌似为江湖人士的家伙喊打喊杀,旁边衙役死命拽着他,唯恐他怒极之下,血杀四方。
那小个子不是武松,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