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寿居住的山峰上。

孙恒一脸忐忑地留意着陈寿的脸色，看着他的脸色从一脸阴沉、再到面无表情，最后恢复到现在的云淡风轻，孙恒心中的不安不但没有减弱，反而变得越发强烈。

一个暴怒的二师兄不算可怕，暴怒后变得平静，用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说话的二师兄才最可怕。

“知道为什么失败吗？”

陈寿开口问道，将一杯香茗轻轻推到他面前。

孙恒坐立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僵硬的身躯，小心翼翼捧起茶杯：“是我大意了？”

“是，你的确大意了。”

陈寿轻嗅一口茶香，“不过就算你没有大意，今天最后失败的也会是你。”

孙恒心中不忿，不过回想起李长安那如同鬼魅一般的身法，和那泰山压顶一样砸下来的板砖，他依旧心有余悸。

心底的那点不忿，就像是阳光下的霜雪，很快就消融了。

“很好。”陈寿随意瞥了他一眼，闭目品尝杯中茶汤，“你起码不至于到现在还盲目自大。”

“但是也很不幸，那小子给你造成的影响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陈寿冷笑一声，“甚至把你的胆气都给打掉了。”

孙恒羞愧难当。

“不过你也无需妄自菲薄。”

“我看那小子天生蛮力，倒是一个当体修的好料子。”

“但体修之道终究是小道尔，不足为虑。这小子现在能凭借一身蛮力击败你，但一旦你在修为上将他甩开，手段再多些，最后的胜利者一定会是你。”

孙恒下意识挺直了身躯，身上的颓丧气息终于消失不见。

“我有一个办法，能让你修炼的速度更快。”

陈寿继续抛出让孙恒振奋的话，“但我有一个要求。”

“二师兄尽管说，我孙恒唯二师兄马首是瞻！”

孙恒赶紧拍着心口表露忠心。

陈寿嘴角一扯，一抹意义难明的微笑浮现，“宗门小比还有不到三年的时间，如无意外你到时会修炼到炼气十层，甚至大圆满也未尝不可。”

“我的要求是，在宗门大比上，你不光要击败那小子。”

陈寿放下白玉茶杯，将身体倾探过来，一字一顿：“我还要你杀死他。”

孙恒愣了愣，看着陈寿藏在树荫中的半张脸，忽然就变得期期艾艾起来，“二……二师兄，我，我……”

“怎么，你不敢？”陈寿重新端坐回位置上，语气冷了几分。

“不是！”

孙恒觉得一股凉气顺着脊椎升起，一路冲向他的大脑，似是有不知名的阴影遮掩过来，这让他产生强烈的不安。

“我不是这个意思，事实上我也很想他死！”

在强烈不安的刺激下，孙恒说话重新利索起来，飞快解释道：“我只是担心在宗门小比上当众杀死他，会不会违反了门规？”

“我倒是无所谓，但是听说到时掌门也会结束闭关出来观看，要是连累到二师兄……那就不妥了。”

说完后，孙恒小心翼翼地看着面无表情的陈寿，心中忐忑。

“这你无须担心。”陈寿脸色如冰霜溶解，再次变得如沐春风起来，“你杀了他，我保你无事。”

……

李长安在时隔几个月后，重新回到人间界。

当他撤掉阵法，推开闭关小院的房门时，并没有见到老管家出现。

整个李家好像变得冷清了许多，平时到处可见的仆从侍女，现在也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