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沛乘胜追击,脚步向前微微挪动,故意装腔拿调说起外语,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叫Sich zu qu?le, eiern ist sadist. Das macht die liebe aber er.”
黄涛炎眉头蹙起:“啥玩意,能说人话吗!”
“德语,只折磨自己是单相思,只折磨别人是虐待狂,既折磨别人更折磨自己才是爱情。”
吴三沛好声道:“你想想啊,你现在不就这样吗,单纯在折磨自己。你觉得你哪怕死,那个叫晴子的心里会有半点愧疚吗。
就算有,又能持续多久呢,说不定第二天就和别的男人一起骂你傻逼呢!”
黄涛炎低头不语,沉默数分钟后才抬头问道:“这话谁和你说的?”
吴三沛答:“一个普鲁士姑娘,她告诉我是黑格尔的名言。可惜我大老粗一个,连黑格尔是谁都不知道。”
黄涛炎再问:“你喜欢她?”
吴三沛点头。
“然后呢?”
黄涛炎继续追问。
人一旦陷入好奇,那求死的念头便会逐渐消散……
“她……”
吴三沛叹气:“她……她没答应我。”
“为什么?”
“她没说,所以我也不知道。我猜是嫌我没文化,嫌我大老粗,思想境界和她不在一个维度。”
大概是找到了共同话题,黄涛炎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轻声询问:“你也在她身上花了很多时间,金钱,精力吗……”
吴三沛思索片刻,“嗯”一声,点点头,面露苦笑。
“那她也拿着你给的钱,去和别的男人开房?”
吴三沛摇摇头:“这到没有……”
“那你还是比我好。”
黄涛炎耸耸鼻子,心里泛起酸楚,眼眶里挤出豆大的泪滴。
“你知道吗,我从小大只知道埋头写数学题,等上大学,又天天坐在计算机前,从没谈过这一次恋爱。
两年前莪遇到她,她漂亮,风趣,还善解人意,我以为自己的春天来了。我给她我能给的一切,各种奖金,奖学金,以及大半生活费。
前些日子她跟我说想买双新鞋,我说等我今年奖学金下来,她不高兴,我就问我朋友借,然后,然后她就拿着我的钱去……”
黄涛炎自顾自地絮絮叨叨着,哭声愈来愈大。
他没发觉楼下消防队到达铺设好消防气垫,更没发觉吴三沛已经靠近他身旁。
吴三沛叹气一声,心里虽然嫌弃这舔狗哭得难看,但还是抬手搂住他,轻声安慰。
“兄弟,谁没被女人伤过呢,同是天涯沦落人,想开点吧……”
黄涛炎点点头,擦去眼泪,收回放在外侧的左脚。
楼下李畅长舒一口气,心里悬着的石头缓缓落下。
突然,又有不长眼的大喊一声。
“吴三沛,你女朋友来了!”
楼上吴三沛猛一惊,低头望去,闫薇易正站在楼下,手里提着早餐,想来多半是为他准备的。
黄涛炎一愣神,嘶声大吼:“你有女朋友,你骗我!”
“我……”
眼见黄涛炎作势要跳,吴三沛顾不得三七二十一,凭借体型优势,强势抱住他往回一摔,却没想自己脚下一个踉跄,从五楼翻身坠下。
“哦!”
全场同时发出惊呼。
唯独闫薇易呆若木鸡,豆浆脱手,落地摔成一滩。
一双大大杏仁眼无神凝视前方,粉唇惨白,失声哑语,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