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安静了,陈二狗的酒劲也缓了过来,此时已经清醒了不少。
他静静的站在院子里,看着李寡妇,又望了望林喜乐,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等了许久,
“哎!”陈二狗轻叹一声,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说,他内心沉重,闷着头离开了李寡妇家。
林喜乐看陈二狗一个人跑了,他尴尬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喂,等等我!”
他向李寡妇微微一笑,扭头追了出去。
院子里空荡荡,一棵梧桐树宽大的枝叶遮挡了大半阳光,地面映射着星星点点的斑斓。
李寡妇关上了院门,走到屋内。
白皙的手臂早已粗糙不堪,一看就是经常劳作所致,她趴在了床边的破旧枕头上嚎啕大哭,所有的委屈仿佛崩塌的河堤一涌而来。
平日里看似泼辣放荡的李寡妇,此刻完全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或许这种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的伪装让她感觉实在是太累了,她无奈的痛哭着,得不到任何慰籍。
上虞村村口,林喜乐静静的跟在陈二狗身边。
他有很多疑问,却不知该不该问。不过也仅仅是好奇,但一想到自己家里还有很多事,他也打消了过问的念头。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陈二狗停下了脚步,平静了许多,这一次也没有刻意掩饰什么。
林喜乐一愣,陈二狗的态度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曾经是听人说过二狗和李寡妇的事情,但此刻又觉得并非那么简单。
“狗哥,你和李寡妇……”
“李梅她,出身不好,她娘是人家小老婆,后来批……,再后来就这么死了,李梅也挺可怜的,前几年好歹和上虞生产队的陈光明成了家,可陈光明却出了意外死了。”
陈二狗简单说了李寡妇的家世,但是林喜乐明白什么叫出身不好。
只听陈二狗继续说:“你狗哥当年是公社民兵连的,后来因为李梅犯了些错……,哎,不过她现在能过得好一点也值了。”
“你是怕人闲言闲语吧?其实你内心是喜欢李梅姐,但是却不敢面对,我说的没错吧?”
林喜乐从陈二狗的话语间明白了陈二狗对李寡妇的感情,或者说用情已久了。
只是林喜乐却忽略了这个年代,陈二狗敢吗?能够默默给予李梅帮助,尽可能不让她受伤害,在这个年代已经是难得了。
陈二狗并没有解释什么,而是继续说着。
“上虞村挨着咱这儿,李梅的风言风语渐渐的传到了这边,我知道,她是想保护自己,可有那么个别的就窥视她的美貌,我天天盯着,难免也会疏漏,这次,还真亏有你,狗哥我欠你的,一定还。”
林喜乐不知为何,又想起了那夜之事,看来陈二狗只是默默守护着李梅,真的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啊?
“狗哥,这点事算不得什么,你帮我已经不少了,都不知道怎么感谢,说真的,我真不知道你为何如此帮我?”
既然话都聊到了这儿,林喜乐索性也就问出了最近以来一直搁在心里的疑问。
陈二狗沉静了片刻说:“这个……因为我是你小舅。”
“小舅?狗……哥,你逗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