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红光遍布。
高耸巍峨的武当山白雾缭绕,云层激荡。
偌大的遇真宫内香烛袅袅,冷清严肃。
隐约可听见男子抑制住的呜咽声。
此人,正是张翠山。
彼时,张翠山正跪在遇真宫殿内,看着头发花白,起身前来相迎的师父,泣不成声。
已是十年未见,武当的第五侠张翠山已留着胡须,眼神之中遍布沧桑。
见自己的爱徒颠沛流离如斯,张三丰也是颇为感喟。
“师父,徒儿不孝,这十年来未曾尽孝,还望师父责罚。”
张翠山本就性情中人,字字哽咽。
张三丰伸手将张翠山扶起,一股强大的内力若有似无在遇真宫内激荡。
“翠山,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张三丰喃喃道,面容之满是笑意,眼底却是心疼。
而彼时,一直同张翠山行礼的殷素素也不禁抬眼取瞧。
地仙低级强者,在这世都为数不多。
这一眼望去,殷素素亦是被张三丰精纯的内力所震撼。
明明已是龟形鹤骨,身形佝偻,手持一拐的老者,然周遭真气动荡所散发出的气息却是让人望而生畏。
张真人,果真是名不虚传!
正当殷素素打量着张三丰之际,张三丰亦是注意到了她。
此女子容貌娇艳无比,一双明眸宛若明星,身着淡绿色长裙,衣袂飘飘,如同凌波仙子一般。
只是,看这面容之隐隐约约沾染邪气。
也不知究竟是何来路。
似是注意到了自己师父的目光,张翠山便匆忙介绍道。
“师父,这位是我的内人,殷素素。天鹰教殷天正之女。”
张翠山坦然道,然而,此话一出,众人皆是诧异。
“五兄,你怎能同魔教之人有染?你可是忘了我的未婚妻便是被魔教中人掳走的?”
其中当属老六殷梨亭最为激动,若非是一侧有大师兄宋远桥拉着,他恨不得冲前去将殷素素赶出殿外。
彼时,殷素素薄唇紧抿,自知先前犯下大错无法弥补,但也愿去表态。
“张真人,我知晓此前行径铸成大错,但我也起誓,若是此后再滥杀无辜,必将不得好死。”
殷素素直对着张三丰的眼睛,坦诚道。
听闻此话,张三丰倒是微微一笑,旋即颔首。
“天下本无正邪,邪教中人洗心革面亦是正道,正教中人一步踏错亦是邪教。且你在翠山被人逼问之际亦是挺身而出,情深意重,难能可贵啊。”
张三丰此话出自真心,且不论那武林中人欲逼问张翠山谢逊的下落,就是二人齐在冰火岛生活十年,亦是难能可贵。
旋即,张三丰又定睛望去殷梨亭,却见他面色之中仍是愠怒。
“梨亭,且不论掳走纪晓芙之人乃是明教中人,这天鹰教,似同我们武当也无甚瓜葛啊。罢了,你去将慕容家主请来,已是一日了,若是再怠慢,便是失了礼数了。“
张三丰三言两语就将这其中恩怨一笔勾销。
得了旨意,殷梨亭纵使心中有些不满,也不敢忤逆师父的意思,便匆忙去侧院将慕容复请来了。
待慕容复到了遇真宫,几人皆已落座。
而慕容复在一入厅内,便瞬间神经紧绷。
这张三丰强者的气息太过明显,距离还有数十米远,便已被其正气惊扰。
看来,当真是个大人物!
慕容复定睛看去,就见一童颜鹤发的老头端坐于殿堂之中,正笑着打量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