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沆脸色变了变,有些措手不及。
“两位贤侄先坐,我去去就来。”
等二人一前一后出了中堂。胡世昌才道:“这位彭员外好手段。”
吴立锦也问道:“他要这一文钱是什么意思。”
胡世昌呵呵笑着道:“这就是这位彭员外手段高明之处。若是把那四百斤糖送给我,便是我欠下一份人情。虽然人情什么的在我这并不好用,可欠下就是欠下了。像这样一文钱卖给我,那就是正常的交易买卖,无所谓人情不人情的了。我不欠他,他也不欠我。”
吴立锦恍然。
“原来是这样。那为何你又将手书和玉佩交给了彭员外?”
胡世昌把钥匙和凭据丢到吴立锦怀里。
“怎么说也算沾了人家的便宜,还了就是。把东西收好了,等咱们走的时候再把东西提走。”
走出吴宅大门,彭公延才道:“多谢吴兄相送,还请留步。”
吴沆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这都到门口了,再不留步难道还让我送你回客栈?”
彭公延嘿嘿一笑。
“自是不会让吴兄白送的。”
说着凑到吴沆耳边,轻声道:“我那船上还留了五十斤白糖,原本是想带回家里的。吴兄帮我结识了胡家公子,我也不能不表示表示,这些就送予吴兄了。记得保密,我手里可真只剩这么点儿了。”
吴沆眼睛猛地睁大,再看向彭公延时,一脸的喜意。
“多谢多谢。多谢彭兄照拂。”
彭公延笑着摆摆手。
“告辞了。”
说完,彭公延才真的离开。
回到所住的客栈,彭公延刚一踏进客栈大门,等候在大堂中十数人立马围了上来。
“彭员外你可算回来了。那白糖卖予我等一些可好?我愿出五十五贯。”
“我出六十!”
竟然有人开始叫价了。
彭公延冲着四周连连作揖。
“诸位,诸位。”
等场面安静下来些,彭公延才继续道:“诸位竟还在等候,彭某深感诸位心意,在这里先谢过诸位了。
不过诸位皆是与我彭某打过些交道,有几位甚至还是我的挚友。诸位应该是知道我彭某为人,向来是义字为先的。若是我手中真的还有存货,能不照顾朋友吗?现在彭某手里真的是一点儿存货都没有了。下次若是再有,一定让诸位满意。这样可好?”
“彭员外莫不是诓骗我等?”
“对,是不是想存的卖个高价。想要多少钱彭兄只管开口便是。”
彭公延竖起三根手指。
“彭某所言句句属实,诸位若是不信,彭某可以对天发誓。”
见彭公延都这么说了,堂内众人哑口无言。只能无奈地陆续告辞离开。
彭公延站在客栈门口,一个劲儿地拱手作揖。等把所有人东送走了,才上楼回到住处,顾不上喝口茶喘口气,找来穆建明配给他的两个助手娄超、薛青,道:“两位上官,速速联系沈县子。避免江上盘查的东西已经弄到手了。”
说着把胡世昌给的玉佩和书信拿了出来。
娄超、薛青接过来仔细看了看也大喜过望,将手书用竹筒密封了,又找来油布包把竹筒和玉佩都仔细包好。
“我们这便动身返回江都,你先主持收粮一事。东西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送回来的。沈县子那里成尚书定会安排的。”
“一路小心,切莫丢失了。”
“放心吧,我们丢了东西也丢不了。这一路上我们都会有人接应,不用担心。”
说完,两人竟然不顾太阳已经偏西立刻离开。
书信和玉佩只有一份,沿江近千里,数十个府县的渡口不可能只靠着这一份东西免除所有的盘查。
仿造就成了唯一的办法。在江都成康铭早已准备了数名金石雕刻和模仿笔迹的高手严阵以待,就是为了这一刻。
送走娄超、薛青后,彭公延直接去了码头。一辆悬挂着吴宅标志的马车早就等候着了,马车旁还站着一个仆役摸样的老者,见到彭公延后,上前行礼道:“见过彭员外,我家老爷让我来码头提些货品。”
彭公延也认出这人是吴沆府上的管家。
“吴兄还真是谨慎,这点儿小事还派了你出来。”
“老仆年老体弱的,也只能做这些小事了。”
管家恭恭敬敬地道。
彭公延呵呵一笑,朝着码头上停靠着的一艘船挥了挥手。几个手下各自搬着一个瓷坛走过来放进马车里。
“吴兄得你这样的忠仆,那他的造化。”
“彭员外谬赞了。”
“跟你们家老爷说一声,采买粮食的事情上还请多多帮忙。”
管家拱拱手到:“彭员外放心。我家老爷说了,他是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彭员外如此大方,自然会帮彭员外的。再说还有二位公子相助呢。”
彭公延心里一动。
“不知两位公子接下来有什么安排,老夫也好尽些绵薄之力。”
“彭员外说笑了,此等事情哪会是我这等下人知道的。不过,我听两位公子的意思是要在这耽搁几天。毕竟我们姑苏好玩儿的地方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