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蛮当先闯入,一瞅这里仅仅五、六条粗糙椿凳,两张开裂出老宽缝隙的黑垢方桌。
小姑娘顿时一阵恶寒,风中凌乱,忍不住开口抨击:“哎呀,这破劳什子的鬼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吓得沐思宁连忙打断她的话:“我的大姑娘,你多学着点姑娘家该当有庄重好不好嘛?”
任小蛮单膝踏足凳上,拍手大声答应:“好哇,那么你赶快叫好吃的上来啊。走了这么久的弯弯山路,我这小肚肚可遭罪啦。你瞅瞅,都给饿瘪了!”
在他们几个进店之先,这野店中已先有了一老一少两名客人。
两人都做普通苗民打扮,正并排坐在同一条凳子上,埋头专注地啃着面条。
当听到任小蛮咋咋呼呼,全没个闺女家的仪态大呼小叫时,他俩才抬头慢慢看了她一眼。
这时候,淡绿轻衫的伊语真已经给付了那老媪五碗馄饨的钱。
老媪说没有那么多。她就改成了三碗馄饨两份面条,然后掇条凳子,坐到了另一张桌案前。
而她坐的方向,恰好正对着那一老一少两个苗裔老乡。
伊语真对他们原本并未在意,却忽然发现那老苗民偶尔仰目之际,眸子中竟有精芒闪动。
她心下不禁暗自一凛:这种穷乡僻壤,难道也蛰藏着这般人物?或者还是说,他们是从别处有所为而来?
沐思宁和那天青色衣袍男子,这夫妇二人,也相率坐到了伊语真那张桌凳上,只是都面朝外面的蜿蜒山道。
只有任小蛮特别娇气,嫌桌凳太也肮脏,作张作致地,生怕那上面许多的油腻之污垢,把她漂亮的新衣裳儿给沾到弄脏了。
她正在眉头紧皱、犹豫不决。冷不丁对面桌上那个年少苗民,竟突然冲她大大地伸吐了一下舌头。
并在轻浮的嘻嘻一乐之后,犹不做罢地故意冲她龇了龇锐利的小虎牙!
“哕!”任小蛮立马又被那张灰糊糊的脏脸给恶心到了。
她顿时恶向胆边生,两步跨将上去,双手叉腰,把个双眼恶狠狠地一瞪,怒骂:“脏东西,你冲我乐什么乐啊?想讨打么?”
年少苗人表情油滑地冲她挤眉弄眼:“答案还不明摆着的吗?闺女,既冲着你乐,肯定是乐你啊!至于想讨打么?当然想呀,特别想呢,那还用问。”
“诶?”任小蛮起先还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忽然会过意来,好悬没被气炸了肺。
当即捋袖揎拳,火冒冒地戟指苗人少年,破口大骂:“你个杀千刀的挨刀货,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喝,看我今天不给你开个红,让你添点儿见识、大吉利市,姑奶奶就是好惹的,活该全天都吃素!”
她话还在口边,随着“呛”地一声响亮起处,那清光闪亮的长剑早已走出鞘来,寒风扑鼻,径直砍向那年少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