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像是被世界整个剥离出去的一小块一样,看不到进来的路,也无法在这里分辨方向,人类所定义的东西南北此刻在这里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景页只觉得自己被一种莫大的空虚感所包裹,他开始本能的觉得有些害怕,身体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着,但却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明明目力所及之处并没有出现任何危险。
呼吸颤抖间,这股自下而上的寒意猛然变大了,作用在景页身上所得到的结果便是使他猛然转身,下意识的看向那股没有实质的寒意源头……又或者说是歌声源头……
在那个方向,高台的边缘处,视线走到尽头之后并不是如出一辙的悬崖,而是一条长长的青石桥梁,那上面布满了花纹与雕刻,景页的视线落在上面时,还没等他来得及仔细处理自己脑袋里接收到的画面,便只觉得眼睛一阵肿胀酸涩。
这种感觉极为强烈,直接冲散了景页脑子里刚刚暂时记下的桥梁模样,仿佛自己所凝视之物正以它自己的方式回击着自己的凝视,甚至连短暂的影像都不愿意留在景页的脑海中,而被一并夺走了。
……刚刚那里有这座桥吗?
景页心里这么想着,一时间有些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在刚刚的查看环境中忽略了它的存在,可……它刚刚真的存在吗?
思考间,景页的视线忍受不住那不断反馈在自己眼睛上的酸涩感,顺着桥梁的指引,将它抛向了更远处。
在视线撞到阻碍后,那股酸涩肿胀的感觉消失了,但取而代之却是更加怪异的感觉。
那东西一反桥梁带给景页眼睛的感觉,仿佛一个过度外向的孩子,要将自己的模样深深烙印在景页的脑海中,花纹,形状,材质,气息,规则,逻辑,一系列景页能想到的所有细节全部被它强行填充在了脑海里。
突然出现的大量信息让景页的大脑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处理解,只能强行断开了视线,这才没有因为过量的运转而短路。
纷乱复杂的影像在景页脑海中无序地飞舞着,汗水逐渐打湿了他的额头处的头发,幸好在思维与时间的调和下,他逐渐理清了刚刚脑海中的画面。
如同一块块碎片被他有序放在各自该在的位置,最后“它”展示出了自己的样貌。
那是一扇可能有百丈高的古老石门,上面的繁复的花纹以及诡谲的雕刻仿佛是思维上锐利的刀子,能在人的脑海中刻下它的模样,景页相信,或许这辈子自己都再也无法忘记这扇门的模样了,不仅如此,它很有可能还会变成自己梦中的常客。
螺旋,矛盾,凹凸不平,景页仅能用这些片面的词语去形容留在自己脑海中的影像。
“呃……”
这时候约翰神父逐渐醒了,他咬着牙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有些迷糊的看向四周,整个人还处于一种不清楚情况的状态。
但在看到景页之后,他愣了一下,双眼顿时瞪大,立刻起身,抽出自己的钉头锤就冲着景页跑了过去。
钉头锤奔着景页的胳膊呼啸而去,彰显出使用者仅仅是想剥夺他的反抗能力而不想伤及性命。
但景页并不能让他如愿,快速转身躲过这一击后,迅速下蹲扫腿,让本就因为攻击落空而重心不稳的约翰神父“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冷静点!看看我们身处的地方!”
景页大吼的同时,跳到了约翰神父身上,用体重压着他的同时,还按住了他胳膊的关节,使他无法起身。
好在约翰神父本来还挣扎的动作在听到了景页的话之后逐渐停息了下来,他这才注意到四周的环境,随后想到了自己被景页打晕前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