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同安慰了一会儿,蓝理的情绪才稍微安定一些。
她依然忐忑不安,不时的手术室的方向,莫非同去买了咖啡,她捧在手里捂着,一直捂到了冰冷,手术才结束。
这次过后,莫非同没再敢催着蓝理退婚或者跟她的新男友分手。
莫非同对蓝校生病的事儿愧疚,他觉得,如果他那天没有陪着老校喝酒,或许就不会出事儿了。
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离开是什么样的痛苦,他经历过。
而对蓝理来说,因为这次的事故,她与新男友的恋情也有些淡了下来。莫非同的话刺到了她,她应该多陪着老校,而不是捏一只假猫就当是陪伴,她的心不得安宁。
这两个人的事儿也就磕磕绊绊的搁在那儿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傅寒川还是时不时的去一下茶湾。
茶湾的居民都是普通人,见到傅寒川在那儿进进出出,便都以为那是七楼住户的男朋友。
有一次,有个住户在电梯里遇到了傅寒川父子,他们俩本来就得像,又听男孩叫他爸爸,这件事便在区里传开了。
私下里,闲来无事的区居民在一起聊天,就会说起七楼的那个苏姐。
苏姐人得漂亮,礼貌温和,工作也好,以她的条件,怎么找个有孩子的男人做男朋友。
这天傍晚,傅寒川过来接傅赢,经过楼下的时候,正好几个女人在那里说话。天色黑暗,旁人说起话来没注意,就被傅寒川听到了一两句。
“苏姐人好又漂亮,找一个结过婚还有孩子的,要是我女儿的话,我就不会同意。”
“但是那个男人起来挺有钱的。”
“有钱怎么了,有钱人毛病才多,不然怎么老婆都跑了。”另一个女人说起来不屑一顾。
“不过那个男人相不错,电影明星似的。苏姐是不是上这个了?”
“得好才危险,现在的女人就挑相好的勾勾搭搭”
傅寒川脸色不怎么好,黑着脸进了公寓楼。
他兀自经过那几个女人,那几个人到一个高大的人影走过去,就顺便的了眼,认出正主儿的背影吓了一跳,互相了眼就默默散了。
傅寒川站在电梯里,那股气儿就一直没顺下来。到了苏湘家门口,他按门铃,依然是傅赢来开门。
最近几回,傅寒川都是以接傅赢的理由来苏湘这里。
苏湘既然把他放在同其他人一样的位置,他来不来,她都没那么在意了。
临近圣诞节,各大商场都在做活动促销,苏湘也在忙活动。除了工作室的生意,她还要忙着筹备残联的慈善晚会。
这晚会倒不是在圣诞节举办,而是放在春节前一周,这样筹集到的善款就能在年前帮助到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让大家都能过个好年。
但时间上说不上宽裕,她又要拉那些大佬来晚会捐钱,又要找明星来表演节目,场地媒体等等,全部都要统筹安排。
这种差事,对于有着广大人脉的人来说,就是一张邀请函的事,对于没有什么门路的人来说,就是苦差。
苏湘虽然认识了不少人,之前也自己做了一次型的慈善拍卖会,但这种大型慈善晚会,她心里还是打鼓的。
她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她还没有庞夫人那八面玲珑的手段。
做慈善,不是嘴巴一张,别人就会大把大把捐钱的。
每年的扶蕊慈善晚会,都是安排在中秋节前后,庞夫人悄悄被替换,但还是要给她一个面子,让她做好最后一期晚会,苏湘跟她学了一次,也见识到了庞夫人的辛苦。
饶是庞夫人那样的八面玲珑,把那些人聚到一起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从筹备晚会到晚会结束,全程盯着,丝毫不能够懈怠,需协调各方工作,俨然就是个总指挥。
但苏湘也知道,庞夫人做的这么辛苦为难,有做戏的成分。
庞夫人被撤下来,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苏湘的资历尚浅,庞夫人心里就更加不舒坦。
庞夫人袖善舞,明面上肯定不会与苏湘过不去,但工作交接起来稍微用点心眼,就能让苏湘以后的工作倍感吃力。
到时候她可以在一边说风凉话:我做负责人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只要这次晚会宾客稍有不满,就是苏湘工作没做好,就是对苏湘的不满。对她工作能力不满意,就是质疑她没能力负责傅蕊那么大的慈善机构。
苏湘不能辜负了那些信任她的人,所以她更加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此时,她坐在客厅里,把前几年邀请的嘉宾跟捐款数额都拿出来了,自己拟定了一份名单。
她拿着一支笔轻轻的敲着腮边,若有所思。
傅寒川走进来的时候,到的就是她盯着几张纸发愣的模样,连他进来了都不知道。
傅寒川了她一眼,客厅很,一转头就能到餐桌上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碗碟。
苏湘这段时间忙,晚餐就叫了外卖。
傅赢说要过来给帮苏湘帮忙,晚餐也跟着吃了外卖。
傅寒川从公司过来,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到那些残羹冷炙也没什么胃口。
他在楼下听到那些闲言碎语,心情不好,便抽着烟默默盯着苏湘。
傅寒川身边一直有女人围着,他高高在上,从来没觉得自己条件有什么差的。今天听到那些女人们的话,头一回意识到自己的条件很差。
离过婚,带着个儿子。
他有钱,在那些大妈眼里,男人有钱毛病多。
他相不错,在那些大妈的眼里,男人得好招桃花。
傅寒川着苏湘:她二十一岁就生下傅赢了,现在还不到三十,相柔美,性格也不错,人聪明能赚钱,在老人眼里就是个讨人欢喜的。
她那张脸不显年纪,白白嫩嫩,唇红齿白她的身材虽娇,但是比例匀称,凹凸有致。
对有些男人来说,喜欢的女人类型不一定是大腿高挑个子的那种。娇的女人玲珑可人,男人更有满足感。
总的来说,就是她光彩照人,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可怜巴巴的哑巴了。
傅寒川到了苏湘的光芒,别人也能够到。
这一瞬间,傅寒川很想拿块布把她给遮起来,这样别人就不到她的光芒,他倒希望苏湘回到过去,依然还是那个哑巴。这样就没人能够觊觎她了。
傅寒川憋着一股闷气把烟抽完了,苏湘闻到了烟味这才察觉到傅寒川在盯着她。
苏湘皱了下眉,一开口让傅寒川更加生气了。
她说:“你怎么还在这里?”
她太投入想事情,傅寒川前几次都是来了就把傅赢带走,没多停留,所以到傅寒川坐着抽了一根烟,她挺意外的。
傅寒川深吸了口气,他突然发现,他经常过来在她面前刷一下存在感,好像反而更没存在感了。
他微前倾身体,一把摘了苏湘手里的纸了道:“想什么这么入神?”
他到那些大佬们的名字,还有捐款额度,微挑了下眉,原来为了这个。
他晃了下纸张道:“要我帮忙吗?”
以他傅寒川三个字,只要说一句,那些人都会去捧场。
苏湘把纸拿了回来,说道:“不用了,我自己有办法。”
面子是自己挣来的,她不想靠别人。再说自己掌握了那些人脉,以后才能真正的为她所用。
傅寒川带着傅赢回家去的时候,苏湘正好想下楼散散心,便一起下去了。
夜晚很冷,走到外面就让人打了个激灵,脑子也一下子清醒了很多。
傅寒川还饿着肚子,她一眼说道:“要不要一起吃宵夜?”
傅寒川的晚餐,对苏湘来说就是她的宵夜了,她晚餐的时候没吃多少,现在风一吹把她的饥饿感给吹出来了。
她想吃点热的。
区附近就有商场,三个人步行去了那里,随便吃了点东西,之后傅寒川带着傅赢开车离开,苏湘自己回了公寓。
元旦的时候宴孤要回一次马拉西亚,冬至那天,宴霖便让苏湘到枕园去吃冬至夜饭。
北城有旧俗,冬至夜饭吃的好,来年会更好。
宴霖做了花糕,甜白酒跟糯米粉圆子,当然也做了满满一大桌子的菜。
宴霖有意无意的问苏湘跟祁令扬的事,他气过后,还是对那件事有所怀疑。
苏湘闭口不谈,宴霖也便不好说什么,又说到了傅寒川。
“他还缠着你?”
傅家对苏湘做过的事,像是扎在他心里的刺,宴霖就担心傅寒川软磨硬泡,苏湘又要回去吃亏。
苏湘道:“就只是孩子跟工作上的事儿。”
在苏湘觉得,她跟傅寒川的交集就只有傅赢跟工厂那边的事儿,这是不可避免的。
宴霖她心如止水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既怕苏湘重蹈覆辙,又怕她受的打击太大,从此就这么心无杂念下去,再也不敢谈感情。
她还是有个家好。
宴霖觉得,他总要老去,孩子以后也要成家有自己的生活,就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他就放不下了。
宴霖故作不经意的道:“前几天,我这里来了个江城人跟那些人谈生意,样子是要到北城来发展了。”
苏湘心思敏巧,就知道宴霖这句话的暗中意思,他想牵线搭桥。
苏湘嘴唇微翘了下,就势说道:“回去了吗?”
宴霖她一眼,有些惊愕,她浅浅笑着,像是不太抗拒的意思,难道是他猜错了?
宴霖这种老谋深算的人,惊讶也只会在他的眼底一闪而过,他平静说道:“还在的,要到过年前才会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