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皱眉道:“少君何必过谦虚,如此大的功劳,仅得一个孝廉,是不是太少了些,张将军赏罚不公啊!”
他的观念很简单,我立功你要赏,我有错你也可以罚。
前提是,必须要公平公正!
可听了这句话后,陈弘却皱起了眉头,低声喝道:“文长且慎言!”
魏延虽然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但眼中依旧带了些不忿。
陈弘语重心长的解释道:“我知你一片好心,但今后在张将军麾下,不比在家中,万不可口无遮拦。
须知你如今也是不大不小的军候,麾下掌管数百将士,一举一动更是代表了咱们陈氏,自当谨言慎行,免招无妄之灾。家父率意任情惯了,今后在军中,还要你多多帮衬。”
“少君教诲,末将记住了。”
魏延连忙抱拳应道。
陈弘这才缓和了脸色,伸手拍了拍魏延的肩膀,柔声道:“文长,你在府中读书七载,如今兵法韬略已有小成,也该是展翅高飞之时。我对你的期望,可不仅仅是个只会拼杀的武夫而已,我更想让你去比肩当世名将,也好建功立业。
所以,以后遇事须得多动脑筋,不可凭意气用事。”
“少君,我……”
魏延脸上闪过一抹愧色。
陈弘挥袖道:“行了,明白便好,你我手足兄弟,多余的话就不必再说了。而且,张将军能给出一个孝廉的价码,也不算低了。”
毕竟是这时代最正统的晋身路线,有了孝廉的身份,也算被当世读书人群体所接纳了。今后无论出任什么官职,也不会为被说成幸进。
东汉王朝一百多年,都是外戚和官宦轮流把持朝政,导致读书人和世家门阀都喜欢报团取暖。特别是两次党锢之祸后,士林和外戚宦官的矛盾达到顶峰,已成水火不容的态势。
虽说眼下天大大乱,宦官和外戚早已被碾落成泥,但世家抱团掌控舆论的迹象仍旧没有改变,甚至进一步加强。所以一个孝廉的出身,往往代表了清议界的认可,对于阶级跃迁层面,算是一个质的飞跃。
陈弘和魏延在淯水河边一直待到夕阳西下,眼见对岸曹军大营全都收拾妥当,确定退兵无疑后,这才转身回宛城向张绣复命。
只是返程途中,却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陈弘和魏延带着队伍刚走到城门后,却发现身后远远驶来一队骑兵。约有两三百人,却是个个神情肃然,身披玄甲,一看就是精锐之师。
陈弘不由好奇道:“文长,这支队伍是张将军麾下?”
众所周知,张绣麾下的西凉军队,都是一群粗狂豪野的汉子,战斗力虽然高,但军纪实在不怎么样。一支人人披甲且军容严整的队伍出现在这里,着实让人奇怪。
魏延摇了摇头道:“少君,末将不知。不过看这铠甲制式,绝对是张将军麾下。”
闻言,陈弘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话。
片刻后,这队骑兵赶到了城门口。陈弘惊讶的发现,为首之人,居然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
此女身着火红色萝裙,跨坐在高头大马上,姣好精致的面容上,却满是高傲的表情,头颅微微上扬,宛若一直骄傲的小孔雀。
张绣军中居然还有女将?
这是陈弘的第一反应,下意识不由多看了两眼。
哪知那女子感官却十分敏锐,察觉陈弘在打量她后,当即冲陈弘娇哼一声。
“登徒子,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女子恶狠狠地恐吓道,好似一只炸了毛的母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