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魁帕罗托拼命地摇摇头,“潘多拉什么都没做……你懂吧?我一接近那尸体,我的铠甲就被弄成了这个样子……尸体周围的黑雾能杀人……”
“那就赶紧跑啊白痴!”侏儒咆哮道,自己率先转身跑开。你爱留在那里就继续待着吧,很快你就能到那墓地里和传说中的永冬骑士作伴了。但长久寂静之后,魁帕罗托开口道:“如果没人弄死那个尸体的话……整片永冬之地都会被它毁掉……”
“你说什么?”鬼攸虽意识到事情的严峻,但直到此刻才真正弄懂魁帕罗托说这番话的意义。对方支吾起来:“必须得有个人要去杀它……”
“那你去啊!”鬼攸吼道,“你惹出来的事端,水晶也是你从黑鳞那里抢来的!”
“我真的很抱歉……”魁帕罗托跪下了,“但是我真的没办法打倒那个家伙……”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对付那具尸体吗?”鬼攸质问道。身后的潘多拉,正在逼近……黑暗将会比尸体率先到达。他狠狠地踹了地上的魁帕罗托一脚,对方立刻连连求饶:“恩诺休曼……你比我们都要厉害……我要靠十几个人才能打倒你……”
“是啊,这会儿你倒承认了。”鬼攸冷笑,他把魁帕罗托拉了起来:“这次就算卖个人情给你。我不确定能不能杀死尸体,如果情况不妙我会立刻逃跑。但你要留下来,和我一起战斗,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开始后悔刚才让黑鳞去找穆宫隐了。有黑鳞留在自己身边当帮手,比自己面前的这家伙可靠得多。
但现在不是挑三拣四的时候。“把你盔甲给我。”他说。魁帕罗托一愣:“什么?”
“搞清楚了!你穿着铠甲都受了伤,我直接肉身冲到那雾里去岂不是自杀?”
“可是我……我也得去……”
“我说过,你是罪有应得。”侏儒余光一扫身后,黑暗正在逼近,“别跟我废话,把铠甲脱下,拿来!”魁帕罗托看样子是彻底屈服了。果然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他麻利地将自己的身上盔甲脱下,由于对鬼攸来说都是超大号的,他只穿了一件胸甲,带上护肘,戴上头盔,剩下的盔甲还是让魁帕罗托穿着。“托你的福,我现在肚子上还有伤。过会儿掩护我。”他说。魁帕罗托眼里尽是说不清的意味:愤怒、愧疚、懊恼……交杂在一起。鬼攸没有和他多说什么,转过身去,潘多拉已经近在咫尺。
鬼攸从束腰旁抽出魁帕罗托的佩剑,冲了上去。这里的所有人类和亚魔听好了,这是鬼攸大人最后一次救你们。一踏进那片黑雾,立刻就有一阵失重的眩晕。
腹部受伤的部位剧烈疼痛起来,鬼攸在黑暗中连潘多拉都没见到,就立刻赶到一阵钻心剧痛,倒在地上。在下方,雾稍稍消散了一些,他终于看见敌人的全貌。
魔神潘多拉,脸上有一道十字形的伤疤,就好像别人刻意的诅咒……赤裸洁白如新雪,唯一能保护它身躯的就是身体四周的黑雾。鬼攸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克服那种失重感,双手举起剑。但潘多拉已经朝魁帕罗托走去。“死来!”他吼道,但对方已经完全吓破了胆,跪在地上根本不敢动,浑身发抖:“别杀我……”
“没用的东西!”鬼攸大骂道,不顾伤口的疼痛,举着剑杀了过去。但潘多拉先他一步,掌心出现一团黑雾,凝成一把细长的剑,一剑刺穿魁帕罗托的心脏。鬼攸听见自己大吼了一声,但那亚魔已经倒在了雪地上。黑暗很快蔓延至魁帕罗托全身,甚至覆盖了血的颜色。鬼攸感觉到冷汗正在自己头盔下的脑袋上渗出。
“魔神……潘多拉……”将人逼入绝境的黑雾中,看不见外面的天空。雪还没停,太阳似乎被黑暗埋葬,世界变成了一片白夜。潘多拉的身躯缓慢行进,向他走来。鬼攸屏住气息,再次冲入那片黑暗。铠甲在雾中爆裂,他声嘶力竭地喊叫出声。
浓烟灌入口鼻,他凭借自己多年的经验,找准空档向潘多拉的大腿刺去。尸体发出类似野兽的嚎叫,缓缓向大地倾倒。鬼攸趁机跳到她的身上,将魁帕罗托的剑狠狠刺向她的乳房。水晶被刺碎了,围绕在身边的黑雾瞬间消失。鬼攸感觉身体一阵轻松,但潘多拉却挥剑砍向他,鬼攸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剑直接刺穿他拿剑的右手手掌。身上多处负伤,剜骨的疼痛已经让他叫不出声,但他还是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剑。怎么能在这种地方倒下……“我管你是魔神还是谁……”他咬着牙,温热的血流在雪地上,“去年我毁了一艘飞碟,之后又和寒鸦单挑,老子从来没输过!”
他左手握着右手,被穿了一个洞的手掌弯曲五指握住潘多拉的剑刃,五道殷红从指缝间流出,他嘶吼着,一路抓了下去,从剑刃抓到剑柄,手掌上被剑刃刺穿的洞越破越大,最终鲜血喷涌而出,他夺过潘多拉的剑,手掌从刃中抽出,将那把剑扔到远处,然后抓起自己的剑,一剑刺穿魔神潘多拉的心脏。尸体不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