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若雨的心,比春雨还冷。
她在坊市得知云缺惹下大祸,立刻赶往寒家,又在寒家门口等了半晌,不见动静才赶来云府。
一路上,司若雨已经把最坏的结果都想了一遍,心也越来越沉。
直至看见云缺好端端的站在面前,司若雨才觉得恍然若梦。
她在雨中站了良久,白净的俏脸上,雨水宛若泪滴般不断滑落。
“东天有云,其形似斗,必有雨来,下次出门看看天象,提前带伞。”
云缺指了指柜子道:“里面有我的衣服,你自己找一件换。”
司若雨进门后一言不发,也不换衣,直直的盯着云缺良久,道:
“招惹寒家,你不要命了?”
声音淡淡,听不出埋怨还是担忧。
“是他们先招惹我,我不是个喜欢惹事的人。”云缺沏了壶茶,道。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你不是小孩子,难道不懂。”司若雨道。
“弱者才需要隐忍,我是不太懂,不过二叔三叔懂,所以我回来了。”云缺笑了笑道:“赔些灵石而已,小事。”
对于云缺来说,这次寒家之行亏了万把块灵石,确实算不得什么。
司若雨则误以为是云家赔偿了寒家才逃过一劫,她无比失望的道:
“我知道你为什么总和寒喜争风吃醋,是为了鹿遥,我也知道你看不上我,我比不过鹿遥,人家有家世,有地位,有修为,有模样,我什么也没有,但我不在乎,我唯一的希望,是你能在族人大选上尽力拼一次,即便失败,我也好安心的认命。”
司若雨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直望着窗外的细雨。
春雨微寒,却冷不过她的心。
“这么看不起自己?”
云缺倒了杯茶,道:“很多时候,人们都会低估自己的份量,其实你比鹿遥富有得多。”
“不用安慰我,我拿什么跟人家比。”司若雨偏着头,被雨水淋湿的长发一缕缕的贴在脸上。
“你有我这个便宜夫君啊。”云缺笑道。
司若雨的嘴角抿起一抹苦笑,将目光转向云缺,道:
“一个不知上进,只会争风吃醋惹是生非的夫君么,若非家逢大难,我绝不会踏进你们云家半步。”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云缺笑道。
司若雨失望的望着云缺良久,眼眸里的灵动逐渐消失。
她将怀里的包裹放在桌上,没再多说一句话。
“镯子呢?”
云缺看了眼对方手腕,发现手镯不见了。
司若雨垂着头,没去解释,而是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把长剑,散发着中品法器的气息。
“这是我最后能帮你的地方。”司若雨声音有些沙哑。
“多此一举,算了,既然已经换来,等大选之后再还你。”云缺道。
“不用还,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这一份希望,如果希望破灭,这把剑就当送你。”司若雨道。
云缺根本没看中品法器飞剑,品着茶道:
“你该不会把你娘的遗物卖了吧,那镯子可是好东西,可惜了,卖了几千灵石?”
想起母亲的遗物,司若雨紧紧的抿着唇,道:
“八十。”
噗!!!
一口热茶,喷了司若雨满脸。
原本秀气的俏脸,现在嘴角多了两片茶叶,狼狈又滑稽。
司若雨愣愣的站在原地,脸上浮现出愤怒与委屈,心窝开始起伏。
“很有趣,是么。”司若雨冷淡的道。
“八十块灵石咳咳咳……你可知那手镯真正的价值。”云缺咳嗽好几声,刚才差点呛着。
“知道,如果不急的话,应该能卖到一百块灵石。”司若雨道。
“现在去把镯子赎回来,卖给我,我出个公道价。”云缺伸出一根手指,道:“一万灵石。”
“别骗我了,镯子只是下品法器,至多卖到一百灵石。”
司若雨擦掉脸上的茶叶,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