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惊愕的是,她手中握着的剑已经落在了云阙的肩上,鲜艳的血液洇湿了衣服,有血在顺着剑身滑落。
时漪花容失色,瞠目结舌,下一秒连忙扬起长剑,迅速从云阙的左肩脱离。
刚刚发生了什么情况?她是如何砍伤云阙的?
时漪唯一能想到的合理解释是,如师父担忧的一样,她适才失控地暴走了,尤其可怖。
兴许这就是师父令她老实学心法的原因,如今只是失控一瞬,而最严重的后果是连自己的性命都葬送。
观赏间里,夏舒窃和扶慎只觉有狂风迷乱了眼,再睁眼时就听到惊呼声,连忙看向擂台,结果就看到这么一幕。
夏舒窃怔愣,不可置信。
她猛地起身,双手撑在围栏上,漆黑的美目紧紧盯着云阙肩头的伤口。
他怎么会输!是故意退让?
扶慎见时漪赢了,还来不及高兴,就被云阙身上大片的血给夺去注意力,接着晕血的他眼睛一花,连忙扶住墙壁缓解。
尽管复活回来的最终计划就是复仇,可时漪未曾想过把自己捱的那一剑还回去,所以眼下,她手足无措,喉头滚动,半晌无言。
云阙还是颀长的身姿站在那里,虽然受的伤不比时漪之前的轻,可他既没有哼声也没有叫痛。
但慢慢失去血色的一张脸上,眉头皱起,足以证明他在极力地忍耐痛楚。
时漪猛地想起来,在她势不可挡挥剑攻击之下,云阙的抵抗明显减弱力道,换而言之,他是故意被她砍伤。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为了让她赢得比赛拿到奖金,还是在为当初之事表示愧疚?
时漪胡思乱想之际,眼圈也泛红。
受过同等伤害的她,知晓左肩离心房近,以至于左肩的伤口疼起来,犹如抓住了心脏的一角,向相反方向无限拉扯。
在众人惊呼之际,云阙嘶哑的声音传来:“时漪,我们两不相欠了。”
两不相欠短短四字,令少女如雷劈中。
云阙的身影有点站不稳,声音依旧是平缓:“我先受伤就是我输了,你拿了奖金后立刻离开京城,别再回来。”
时漪眼眶胀得厉害,她如吞刀片,艰涩地开口:“什么叫两不相欠?你以为这样做就能一笔勾销吗?你把我骗的好惨,还抢走了我师父的遗物,岂能如此简单地放过你!”
云阙垂下了眼睫,语气有些虚弱:“感情,我偿还不了你,至于无极剑,如果在用完后还能拿到手,我一定会带着金银珠宝一并奉还。”
时漪扬起下巴,冷哂拒绝:“谁要你的钱!我不稀罕!想让我滚,除非把无极剑还来,否则我这辈子都会纠缠你,不存在两不相欠这一说!”
其实她撒谎了,隐瞒了自己也因他而来。
她来到京城,复仇的初衷就是为了让他后悔,为此才变强搞钱。
她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盼着能拿到奖金,到时候和公主对抗也有底气。
可偏偏,他居然让她走,就好像她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
她故作坚强,心里面是拔凉拔凉,颤抖地质问:“云阙,明明是你来招惹我的,又怎能对我如此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