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诀默了几秒,说:“三公主对扶公子的执念远比你见到的深,若是你持续和他联系,必然会有更可怕的后果出现。”
时漪一愣,看向他问:“你是建议我离开扶慎吗?”
行诀没有犹豫地肯定:“是。”
时漪从行诀的房里出来时,淳清正好过来喊他们吃饭。
时漪没胃口地搪塞:“师弟,你师姐我还是很困,午饭就不吃了,我回屋里睡个回笼觉。”
淳清想让她填饱肚子再睡,可她无精打采郁郁寡欢的样子,分明不是困,而是有心事。
他道:“师姐继续休息吧,我和行诀大哥先下楼吃点东西。”
等时漪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淳清急匆匆地去见行诀,他断定昨晚必然是发生了什么。
可行诀答应了时漪会保密,已然是无论淳清如何旁敲侧击,都问不出来半点有用的信息。
淳清蹙眉,他不明白究竟发生何事,连行诀大哥都可以知道,唯独他被隐瞒着。
此时,时漪闷坐在凳子上,将脸埋进搭在桌面的胳膊,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行诀提醒的最后一句:“时漪,我接下来说的话会对你造成打击,但我必须得说,她是公主,她有整个皇室和西夏国为靠山,她想要的,不会得不到,她要摧毁的,更留不住。”
其实就算行诀不表达得如此明朗,三六九等高低贵贱之分的道理,她也了然于心。
她是和师父待在山里,可又不是傻子,无非曾经的生活不涉及权利阶级,因此才不会有此时这般深彻的感受。
她格外珍惜沿途结交的朋友,尤其是扶慎,更受他的帮助颇多,与他挑战百里挑一的点滴,会是她这辈子都铭记的珍贵往事。
可她终究还是会离开京城,回到榆关发扬好剑堂,再之后他们兴许不会见面了。
行诀说的很对,她没有能力去对抗三公主,反正都要走,也只能提前和扶慎撇清关系。如此,才能让淳清和一鸣阁恢复安宁。
归根结底,她和扶慎是萍水相逢的朋友,纵使划清界限一刀两断,也不会对彼此未来的生活造成影响。
嗯,就这样做吧,才是对大家都好。
如此劝服自己的时漪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
第二天,一鸣阁失火一事传到了扶慎的耳中,他迅速去了阁里,发现大门上锁,问了周边居民得知淳清和时漪住进了客栈。
幸好他曾经去过行诀住的地方,否则京城客栈庞多,一一找起来别提多费事了。
然后扶慎很快发现自己被时漪单方面无视了,且对方还是光明正大泰然自若地无视他。
比如他刚进客栈,就看到时漪和淳清在吃饭,淳清客气地给他摆上碗筷,让他吃点。
都是很熟的关系了,扶慎直接坐过去,同时询问伤情和火情,但自始至终,都是淳清在回答他,时漪是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扶慎起初还主动问:“十一,你没听到我刚刚喊你吗?”
她不语。
扶慎微怔,惊慌问淳清:“你师姐莫非因火灾而耳聋了?”
淳清同样不解,摇头:“没有啊,师姐她好好的啊。”
说着,像证明自己所言,他拉了拉时漪的衣袖,眨眨眼问:“师姐,你听不到我们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