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生可畏!了不起!”陈礼竖起大拇指,环视四周,瞧见了那些文件箱,“这些东西怎么处理?”
国府上下如筛子一般,警署更是筛子中的筛子。
比较敏感的情报,当然不能送到警署去,否则等于直接送到敌人手里。
“房子后面就有密道,我打算先放到里面,”顾云轻声道,“回头整理好了,给你一份。”
“不必,你给小衡就好,”陈礼摆摆手,“密道从哪进?咱们快点搬,省得等会麻烦。”
这倒省事,顾云自然没有异议。
她搬开机括,同陈礼拎着文件箱,走进了密道。
刚走了几步,顾云却忽然想起一事,忙道:“对了,处理战利品的时候小心点,对方设了诡雷。”
“俘虏交代过了,”陈礼毫不在意,“副署长亲自盯着呢,我就不去添乱了。”
两人一齐动手,不过片刻就已收拾停当。
顾云自去找苏梦卿,陈礼拖着尸首,也回到了副署长那边。
此人正在发火。
“怎么才这么点?”副署长指着地上的钱箱,声色俱厉,“光是烟土就起出了近百箱,另有枪械弹药不计其数!”
“做着这么大的生意,为何只找到十根金条?还都是小黄鱼?”
“是不是你私藏了?说!”
挨训的是另一位梁姓探长,此刻被唾沫星子打得瑟瑟发抖,赶忙辩白:“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这人惯会钻营,进攻的时候不见人影,方才却跑了出来,一力揽下了寻找财物的肥差。
不料,将整个地道都翻了一遍,传说中堆积如山的金条却未找到,只寻了这么个小箱子过来交差。
陈礼凑过去一看,发现那钱箱里头,只有最上面铺着十根瘦小的金条,瞧着最多一两上下。
下面都是银元,大约有两三百块的样子。
他想了片刻,便有了计较,出言转圜道:“署长,梁探长素来廉洁奉公,断不会藏私的。”
“或者咱们来的不巧,贼人刚好购入了许多烟土和枪械,将钱都花出去了?”
其实这话说得多余,副署长也是这么猜测的。
只是预期过高,到手太少,因此撒气罢了。
他本想就坡下驴,但瞧见陈礼带着“匪首”的尸体,想起许下的赏格,又有点肉疼。
于是两眼一瞪,不甘道:“端甫你办事仔细,再带人去搜一遍罢!”
陈礼笑着应了,又带人将地道细细地篦了一遍。
财物自然没找到,却按照李成器留下的记号,找到了被掳的几十号人,一并带回来复命。
此刻,副署长的气已消了。
虽然没一票而肥,但仔细算算,捞到手的也不少。
扣掉赏格和抚恤,差不多进账两三万块大洋,很不错了。
不过,这胖脸上刚露出点笑模样,就看见陈礼带着一票人,浩浩荡荡地回来了。
“这……这是什么人?”副署长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你在哪找到的?”
“署长,这都是无辜被拐的百姓啊,”陈礼提醒道,“这案子一开始,就是从拐卖人口上查过来的。”
“知道了,”副署长只觉心脏一紧,含混不清地说道,“带上人犯,还有贼赃,咱们回去吧。”
这拐卖人口的案子,为什么无人愿查呢?
按国府当前规定,警署须查明被拐之人身份,通知亲眷认领。
在此期间,这被拐的人,生活起居一应费用,都由警署负责。
规定倒是很好,问题国府也没钱啊!
这些费用报销不掉,只能是谁查谁承担。
成年人且罢了,象征性地管上一两天,赶回到街上就是。
可这里头还有儿童……
想到这里,副署长打了个寒噤,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