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文质彬彬的人,怎么骂起人来,活像个泼妇一般?
又难听又恶毒,花样还贼多,连着骂一百句,都没有重样的。
他们对吴铭施加物理攻击,吴铭就对他们施加精神攻击。
互相伤害了两天,吴铭尚有余力,他们却气得暴跳如雷,恨不得一枪把这人毙了,落个清净。
可惜毙不得。
日本主子不要尸体,要吴铭的口供。
口供没拿到,谁要是敢把吴铭给弄死了,那下场估计比吴铭还要惨。
因此,行刑的人,不仅得忍着暴风骤雨一般的脏话攻击,还得小心控制用刑的力道。
以免稍有不慎,失手把这人给杀了,自己也得跟着陪葬。
到了第三天,汉奸似乎疲了、累了、不愿过来了。
吴铭用了点力,睁开被血痂糊住的双眼,却一个人都没看到。
他有些失望。
骂人能够很好的转移注意力,让疼痛不那么难以忍受。
现在捞不到人开喷,身体上的痛楚,就一浪接一浪地涌来。
令他的额头上的血管凸出,一抖一抖地跳动着。
好难受……得想点办法。
吴铭舔了舔起皮开裂的嘴唇,努力发出一声呼喊:“有人吗?老子饿死了,想吃东西!”
声音在房间中回荡着,又顺着走廊传了出去。
但,没有任何回应。
就好像,这里已经没有人了似的。
奇怪了……
这种反常的情况,让吴铭皱起了眉。
他来天津,表面上是奉参赞之命,将一份会议纪要,送到日本领事馆。
实际上,也是想趁此机会联络同僚。
一来给他们提个醒,二来顺手查查许忠武。
可没想到,刚刚走进领事馆,气都没喘匀,就被警卫给逮了。
说是使馆纵火案与他有关,让他接受调查。
难道是那些通行证出了问题?
吴铭有些吃惊。
那些通行证既是伪造的,也不是伪造的。
纸张、印鉴,这些都是真的,唯独上头的签名,是他模仿丹羽的笔迹,自己写上去的。
签发之后,抹去一切痕迹,照常归档。
要查,也该查到丹羽这死鬼头上呀?怎么发现自己的?
但这些疑惑,显然不能问出来。
吴铭大声申辩,说自己对此毫不知情,但警卫根本不听。
不由分说,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嘴巴也给塞住了。
可奇怪的是,这俩警卫既没有带他去禁闭室,也没有直接押着他去见大使。
而是将他塞进汽车,运到了这个牢房,交给一群汉奸摆布。
这些人虽然不懂得审讯技巧,刑也上得马马虎虎。
却把自己看的很紧,不分昼夜,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盯着。
怎么今天反而没人了?
是临时有事?还是在耍什么阴谋?
吴铭苦苦思索着。
砰!砰!
就在此时,牢房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枪声。
那枪声非常密集,还伴着阵阵惨叫。
这些惨叫声里,有好几个听着非常耳熟,正是这几天自己骂过的人。
这是……有人来营救了?
吴铭心神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