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别把字写上去,我看不得你那手烂字!”
苏峤拿过册子,不让温云昔在上面写字,他字画技艺精湛,温云昔的字连稚儿都比不上,实在入不得他这双眼。
温云昔无所谓地耸耸肩,见苏峤往门口走,便迅速将桌上的几本册子装好,跟了上去。
苏峤一路想着如何修改话本,直到上了牛车,他才注意到温云昔还跟在他身边。
“我回宣抚司处理公事,你跟着干什么?”
作为澜州两大巨头之一,温云昔势力渗透到澜州方方面面,但她却没一官半职,自然不能去宣抚司。
温云昔晃了晃手里的木盒,扬眉道:“会美人去。”
澜州美人不少,但能被温云昔以美人称呼的,苏峤只知道两人,一人正在西云坝训练新兵,一人嘛……
“你这次可得收着点,别又把那朵娇花惹急了。”
苏峤有时候真看不懂这两人的关系,亦敌亦友,时而暧昧,时而冷淡,前一刻生死与共,下一刻互相算计。
就拿之前的事来说,宣临先被温云昔肆意调戏,又被温云昔算计得成了澜州笑话,结果一听到温云昔有危险,急得孤身闯敌阵救人,若故事到这里,结局就该是美人终成眷属,但宣临反手就抢先占下桑府和宣抚司,让温云昔打了场漂亮仗,不仅没赚到半分钱,反而欠了一堆安置费。
至于温云昔,说她贪图美色,也没见她对其他人有什么逾矩的行为,之前拉格尔那种美男子天天跟着她,她也当作平常。说她不贪图美色,她又常常将眼睛黏宣临身上,总想着逗弄他。
若说她是真心喜爱吧,她虽然救过宣临多次,但也常常将宣临当跳板,坑了一次又一次,也没见她有半分手软。
“放心吧,我这次让他主动靠近我。”温云昔笑得狡猾。
苏峤好奇,“什么法子?”
“练字啊,我字丑,他不就得手把手教我么。”温云昔冲苏峤眨眨眼,“还得多谢你提醒我。”
苏峤:“……”
他突然有些怜悯宣临了,教温云昔练字,也不知道他眼睛会不会瞎。
两人闲聊间,牛车已经靠近临王府。
苏峤撩开帘子看了看,门口站着四个带刀侍卫,门外百姓络绎不绝,温云昔一下车就会被人发现。
“阿煦,转到侧门去。”
苏峤话音刚落,就见温云昔跳下牛车,还笑着对车里的他挥了挥手。
算了,随她去吧。
“温神医?!”
“真的是温神医!”
“哎,我家就在旁边,温神医去我家坐坐吧。”
“别听她的,我家里蒸了糕点,去我家。”
“我家院子很漂亮,去我家吧。”
牛车刚离开,来往的百姓就看到了温云昔,立即将她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朝她说话,温云昔礼貌地笑着,却未发一语。
侍卫注意到这边情况,连忙冲过去驱散人群,“都让开,这是我家王爷的人!”
直到温云昔的身影消失在临王府大门,众人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