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闭了闭眼,事已至此,他再做什么也无法挽救,走一步看一步罢。
直到人群散去,刘总管才让蒋非带人去医院救治,蒋非是个聪明的,他背着痛不欲生的宣泽益从医院饶了圈,很快就将人送进了宣临的车中。
几颗灵药下去,宣泽益才从炼狱般的痛苦中活过来,他浑身湿透地躺在牛车上,咬牙切齿道:“我要杀了她!”
刘总管看了看闭目养神的宣临,只能自己将祛疤膏给这个大麻烦抹上,“小侯爷,先睡一觉吧。”
“闭嘴,你个老阉货!”宣泽益一巴掌甩刘总管脸上,又恨恨地看了宣临一眼,翻身下了牛车。
宣临这个窝囊废,明明是澜州藩王,却仍由温云昔那么个女人爬头上撒野,看看他将人惯成什么样子,区区个手下都敢欺辱皇室血脉,简直反了天!
这笔账,三人都跑不掉!
宣泽益刚下牛车,宣临便睁开了眼,见刘总管红肿了右脸,从怀里摸出张锦帕递过去,“自己拿药吃。”
“不过是磕破了点,哪用得着浪费灵药。”刘总管擦去嘴角血渍,将锦帕小心叠好,收入袖中。
不过是挨了一巴掌,伺候人的,哪有不挨打的,他被言妃调去她宫里前,天天被欺负,除了脸,全身没一处好皮,不也这样过来了么。
也就是先跟着言妃,又跟着宣临,这才过上相对轻松的日子,若当初跟的是另外的主人,这样被用来泄愤的事哪里会少。
宣临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将药盒扔刘总管怀里,刘总管无奈轻笑,也不再推辞。
这就是他的小王爷啊!
拍卖会安排在万宝楼,自午时开门以来,二楼会场的人便络绎不绝。
会场布置得很简单,除了最前方那个十几米宽的高台,便是数百张整齐排列的竹椅,除了竹椅之外,还在后方安置了阶梯凳,以防来人过多无处可坐。
刘掌柜和李掌柜入场时,场中已经坐了大半,唯有前面四排的竹椅还没人落座。
当阿乐将他们安排到第四排靠右的位置时,两人心中霎时如明镜,知道除了明面上的这些人,还有不少大人物要到场。
果然,两人刚落座,很多他们认识的人便被引入会场,一点点填满了三四排的位置。
就在众人猜接下来是哪个官员时,宣临已经带着人进了场,坐在首排最中间的位置,刘总管和宣泽益分坐在宣临左右两边,跟着入场的四个侍卫两两分开,会场霎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自从宣临抢先占下桑府和宣慰司,澜州各方势力便知道自己低估了这个挂名藩王,哪里还敢得罪。
别人安静,新进来的两人却不,他们在二排位置上径直走向宣临,“临王殿下,有兴趣谈笔交易吗?”
“轰”地一声,场中哗然一片,全都诧异地望向弋红飞和亦河两人,是他们听错了,还是这两人说错了?
弋红飞作为温云昔徒弟,为什么要跟宣临谈交易?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不等众人想明白,又有一行人走了进来,为首那人一身火红衣裙,身后众人虽未着盛装,仍让人惊得倒抽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