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噢——”冬雪砚春点点头,看着跑到跟前大口喘气的吉原苍崎。
“欧尼酱,我特意过来想问问——”
“不准喊我欧尼酱。”
清源晓海立马打断了他,要是不这么说,自己晚上恐怕会做噩梦。
“那,大哥。”
“清源学长。”
“清源学长。”
“可以。”
“清源学长。”
“喊一次就够了。”
吉原苍崎不知为何握住了拳头,满脸通红地问道:“我想问问渔麦她真的去东京了吗?”
“这问你的老师不就行了。”
“渔麦神出鬼没,那些肤浅的老师怎么会懂呢!”他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然而,就算他说「渔麦神出鬼没」,清源晓海也不觉得渔麦会在一瞬间回到会津若松,来个大变活人。
“嗯,她已经去东京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清源晓海说。
吉原苍崎双手抱头,失去张力的脸颊也耸拉了下来,身体里的器官如同船锚一般沉重。
“不......不是吧......欧尼酱你真的没在骗我吧?这是渔麦不想见我的借口吗?”
“这孩子怎么回事......”冬雪砚春有些愣愣地开口。
清源晓海浑身再次一哆嗦,远处秸秆燃烧爆裂的声音此起彼伏,柏油路面化作了一面昏暗的镜子,人的影子随着动作不断摇曳。
“真去东京了,你不要再来了。”他说道。
“欧尼酱!我可不是那些见一个女生就爱一个的男生!我对渔麦是一心一意的!”吉原苍崎大声说道。
冬雪砚春见清源晓海的表情僵硬,搔头的动作更快,立即开口解释说:
“吉原弟弟,这不是什么爱情考验,渔麦她真的去东京了。”
“可......可这......”
吉原苍崎死死咬着下唇,表情很是悲痛,
“我无法想象没有渔麦在的会津若松了,我的往后余生非渔麦不可啊,如果她回来了找不到我,那该怎么办呢?”
他咬牙切齿的模样让清源晓海一时没反应过来。
「非谁不可」这话如同萤火虫般在自己的脑海中闪烁着,可却难以捕捉到那好似在草丛里的亮光。
冬雪砚春的视线不自然地游戈,心里产生了极其不可思议的情绪,就像把手伸入枕头下,能触摸到一种异样的光滑。
“可是啊吉原小弟。”清源晓海仔细地说道,“你姐姐应该有和你说过吧,即使你看上一个可爱的女孩,对方也不见得会喜欢你。”
“啊啊,不要这样欧尼酱,我不想谈这个!”他宛如受到了晴天霹雳。
清源晓海无奈地叹了口气,走过去用手刀砍了下他的头:
“那些说少了谁就不能活的人,只不过是他们自以为多情的手段,与其在这里哀嚎,不如回去多看点书。”
吉原苍崎的身体一震,开始嘟哝道:
“欧尼酱,你们家真的很有钱吗?”
看着他那张还显得稚嫩的脸,清源晓海沉默了会儿说:
“很有钱,渔麦住在东京的中心地段,不是租是买的房子,出行的座驾是辆迈巴赫,我之后应该也会很有钱。”
“唔......”吉原苍崎垂头丧气地车站的方向走,“谢谢欧尼酱,我先回去了......”
他走的速度很慢,仿佛在将内心深处如同玻璃般四分五裂的情感碎片,再次拼接起来。
冬雪砚春握紧了肩带,眼眸深处发生连她自己都参不透的情感变化,但心里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非渔麦不可啊。”她喃喃道。
“纯情少年。”清源晓海耸耸肩苦笑了下。“不过希望下次他能不要喊我欧尼酱——”
“欧尼酱不是很好听嘛。”
“要是我能听见渔麦喊我一声欧尼酱,我真的死而无憾了。”
“这可能比给国民减税的概率还小。”
冬雪砚春虽然觉得没什么希望,但还是希望他的心愿能成。
回到家,清源晓海打开鞋柜。
“有和冬雪阿姨说今天在这里复习吗?”
“说了。”
“还挺放心。”
冬雪砚春的手指扣进黑色乐福鞋的后跟,包裹着过膝袜的长腿连着脚踝露出柔美的曲线,若隐若现的脚指,伪装在黑色的丝袜中。
“与其说放心,她估计希望我今晚就怀了你的孩子,明天就拉着你去登记结婚,后天就大办酒席,大后天我就在这里说「亲爱的上学加油」「亲爱的上学辛苦了」。”
听着这句话,清源晓海的身体内侧顿时产生了一团热量,但自己也无心去让砚春一下子理解。
“冬雪阿姨其实很爱你,只是迫不得已。”
“这是渔麦的拖鞋吧。”冬雪砚春看着他拿出的那双平平无奇的橘色拖鞋。
看来她无心谈论这件事,清源晓海也随了她的意。
“嗯,因为大两号,她穿起来总会啪啪响,你估计就没问题。”
“这句话说的我不太高兴......我也有一双白嫩到你想吃进去的小脚。”
“这句话说的我不太高兴......”
“总之我的脚不大。”
冬雪砚春一边抱怨一边穿上鞋子,可是踏上地板走了几步,竟然也发出了「啪啪啪」的声响。
清源晓海错愕地问:
“你的脚和渔麦一样小?”
“不是......是这个鞋子设计的有问题,前面太紧了,一走起来就打到脚后跟。”
她还当着清源晓海的面走了几步,果然是拖鞋的问题。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这个消息给了清源晓海一记重创。
“......原来是我错怪渔麦了。”
“你也不给她买个好点的拖鞋,这个穿久了前面很有可能破皮的。”
“我以为这是她的个性啊。”
“她的个性一直是觉得能穿就行,你这个蠢哥哥。”
冬雪砚春又数落了他一番,但也没有选择把这双拖鞋换掉。
清源晓海把荞麦面取出来,听见她脚下又传来「啪啪啪」的声音。
“为什么不换?鞋柜里有其他的拖鞋。”
冬雪砚春坐在沙发上,对着他露出恶作剧的笑容:“因为你喜欢听这声音吧?”
紧随而来的第二记攻击,更是让清源晓海感到头晕目眩。
“我在你眼里到底有多少性癖。”
“不知道,可能等等会有很多。”
被她意味深长的这么一调笑,清源晓海还是想尽办法保持了平静。
煮荞麦面不需要太过繁琐,用料也极少,只有鸡蛋、香菜、花菜、虾米就可以煮出一份香喷喷的荞麦汤面。
两人很快就将荞麦面吃掉,两个碗也快速地清洗完毕,时间在意兴阑珊地往前走,群青色的天空再次笼罩会津若松。
“晓海?”
“嗯?”
“那你现在是先洗澡,还是先给我补习......”
冬雪砚春抱着双腿体育坐在沙发上,在那两抹雪白诱人的大腿肌肤下,隐约可见纯白的布料,
“还是说......我先给你补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