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手头上的这把剑,是巨子随便拿给你的吗。”
徐夫子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正处于愤恨的韩申,神情猝然一滞。
“徐统领,你说这把剑也是你亲手,可是……”
韩申一直以为,十六岁的自己得到的那把剑,只是某个锻造部弟子打造,就很普普通通的一把剑,用来在身体发育最快的时间里过渡一下,仅此而已。
它怎么可能是徐夫子的作品,根本一点儿也不像。
徐夫子埋下头,无视了陷入呆滞的韩申,注意力又回到手头原本的工作,只随口交代说:“魏苍黎,那把剑你是见过的,伱去拿出来吧。”
“知道了,徐前辈。”
魏苍黎走过韩申,路过时,一把拍在他的肩膀。
“断剑即使修复,伤口注定还在。而熔化了重铸,那便是一把崭新的剑。无论如何,这把剑,已经不可能恢复如初了。”
“……”
韩申呆站不动,两眼空洞洞注视着虚空,无意识地“嗯”声,算是一个回应。
魏苍黎无声一叹,快步走向铸剑池的深处。
不一会儿,他就把徐夫子说的那把剑带了出来。
剑名,冼墨。
剑身修长,通体浑黑,矩形剑格内中含圆,有天圆地方之意。
徐夫子听到魏苍黎回来,头也不抬道:“韩申,这把剑,冼墨,她是你的了。”
“这就是,冼墨……”
韩申嘴皮子颤动,眼珠子剧烈一抖,目光落在魏苍黎的手上。
徐夫子迄今为止所铸造出的得意宝剑,共有四柄。
水寒剑,出生得最晚,无可争议的威力最强,在江湖上声名最大,刚被风胡子排到了剑谱第六。
凌霜剑,这把剑被“魏国剑术第一人”——龙阳君以宝物换走。
澈魂剑,魏苍黎的佩剑。
冼墨剑,就是预留给韩申的。
毕竟从小看着长大的自家孩子,天赋也非常不错,徐夫子怎么可能真的厌恶韩申。
只要韩申醒悟过来,这把剑随时可以送出去。
现在,是时候了。
韩申无动于衷,努了努嘴,腮帮子又鼓又弱,负气将头一撇。
魏苍黎捧着剑,站在徐夫子与韩申之间,感觉自己有点尴尬。
他眼珠骨碌转动,蹑手蹑脚走向徐夫子,把剑搁置在后者办公的桌子上。
下一秒,徐夫子胳膊触碰到剑鞘。
“嗯?韩申,几个月前,你屁颠屁颠来向我讨要宝剑。现在剑给你了,你不要是吗。”
“回徐统领,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
韩申一吸鼻子,昂首挺胸,刻意回答得很是响亮。
“行,你不要就算了。魏苍黎,你把剑放回去吧。”
?
你俩干啥呢,让我来回跑腿有意思?
魏苍黎暗翻白眼,心里无奈吐槽,又把剑拿了回来。
“慢着。”
徐夫子忽然抬手止住魏苍黎。
他起身走到墙壁边上,打开一個木箱,按下按钮。
呜呜~
一个“电梯”升到了这一层,走出来一个光头壮汉,赤膊上身,下穿短裤,一身腱子肉泛着光。
这人魏苍黎有印象,锻造部弟子,石敢当。
“徐统领,什么事吩咐。”
“石敢当,你把他们两个带下去,参观一下销毁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