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郝红梅想得并没有田润生感觉到的那么贪心不足,只是因为谨慎,她需要用更多的时间去观察一下周边的环境,琢磨一下她的可能,她也确实想在高中找一个条件不错的同学准备嫁了,不仅仅是为了她自己的幸福,也是为了她父母家庭整体的期望。
只是田润生对还是十六七岁少女时期的郝红梅第一次被表白做的太直接了,虽然说郝红梅确实有点欢喜,但更多的是受宠若惊,而田润生的浅尝即停,也让两个人并没有进一步发展,反而觉得点别扭,不过在这个思想观念保守的地方,又有几个人敢做的大胆妄为?
随时间的推移,最大的变化就是郝红梅越来越漂亮,而喜欢她的男同学也是越来越多,尤其是在集体劳动干活的时候,很多男同学都是偷偷摸摸的看几眼这个漂亮的女同学,就是被拒绝的田润生也是一样,一道难得一见的美丽风景也许就是枯燥乏味的高中学生们生活中不多的欢乐时光。
他在学校里面的日子过得悠闲规律,可在双水村的孙少安的日子过得就不那么舒服了,前一段时间小队里偷偷摸摸的多划分了一些自留地的事情被公社查出来了,他一开始的反应就是这是不是田福堂在捣鬼?可他当发现这次查出来的可不仅仅是他这个小队,公社下面好几个村里面都有,他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反而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心里有鬼,占了他闺女儿润叶的便宜,他要报复回来呢?事实证明,大概率上他想多了吧?
哪怕就是春耕在即大伙都忙碌起来了,可公社里面依旧安排了会议,还要求各个村里的会议要求所有村民都必须参加,没事儿不惹事,有事儿不怕事,何况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无非就是农民怎么种地的问题,难道还能不让他一个普通农民种地了?小队长也就是听起来好听,其实还不就是一个普通种地的农民?自从当了这个小队长,什么时候他不是冲在最前面,最苦最累的活儿不都是抢着干了?
如果不这样,哪能让队里的人都不好意思偷懒了,不说都和他一样拼命努力干,起码也做到了尽心尽力了,要不然为啥一队年底的分东西的时候怎么可能会年年都比二队多呢!
二队大多数人可都是姓金的,理论上来说他们就都是一个大家族的人,而一队除了姓田的其他的大都是村里的各种各样的杂姓,就和他家一样。
孙少安自己倒是不大在意这次的会议,做个检查而已,小学生都免不了的事情,不就是一个面子问题吗?不就是上台做个检查和自我批评吗?不耽误吃不耽搁喝的,能有啥?
可就是怕家里面的爹娘担心太多了,老老实实做了一辈子农民,胆子是越来越小了,而且随着家里面的日子过得不好,反而越发重视所谓的面子了,可他一下子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和家里人交代一下,你说这事儿不是让人着急吗?
“社员们,安静了,安静了,村里的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安静了……”
听着这声音他就乐了,这不是他二爸孙玉亭的声音吗?可能是上过学有在外边工作过的缘故,每次开大会,尤其是有领导在的时候他二爸就换成了原西县味道的普通话,在满是原西土话的人群里面突然冒出一个有些原西味儿的普通话,怎么听都有点像是在台上演戏,很是让他觉得无语,人家公社县里面的干部们都是一口黄原口音,他二爸的这个普通话说得让人异常的扎耳,怪不得他一辈子都被人压在下面,活儿干的不少,有好处的事情大都是和他无关,就这还非要想着进步,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都五十岁出头了,还是那么喜欢出风头,也不好好劳动,饿不死他一家子都是他照顾着了。
“唉……,想想也是让人发愁啊!这都是什么亲戚家人啊!难怪自己的日子不好过啊!”
“一队队长孙少安上台做检查。”
孙少安不慌不忙走上去,都不需要提前准备,从小虽然没有做过几次这样的检查,可见的多了不也就可以照猫画虎了吗?
“额就是一个农民,没什么文化,看着差不多就以为可以了,结果一不小心就多划了一些,额错了,额以为的差不多还是多了,那就改了吧!”
抬头看了一下台下的人,一眼竟然看不到田福堂。
“嗯?哦……”
看来还真是他干的,这老汉儿还是对他不大满意啊!这是看见他和润叶在一起了?不应该啊?他上次可是注意了周边应该没有人啊?你看看他都心虚的躲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