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吴伟、阿光送完饭,张宾回到家,进屋就被辣椒味冲到鼻子,险些打了个喷嚏出来。
邓雨欣盛好了饭,招呼道:“等你半天了,快过来吃饭。”
张宾到桌边坐下,等邓建军动了筷才开始吃,端起一碗梗米饭大快朵颐。
美中不足的是粗糙的米饭割嗓子,很难下咽,不得不经常停下来喝口水或是鸡汤。
几人吃着饭也不说话,将一桌菜消灭的干干净净,连骨头都要啃破撮两下,吃得肚皮浑圆。
邓雨欣收拾饭菜的时候。
张宾从兜里掏出一包“生产烟”,很是熟练的叼了一颗,发一颗给邓建军,用火柴点着深吸一口,从口鼻喷出浓白烟雾。
随后张宾发现邓建军拿着烟没点,正愣愣看着他,转念一想,道:“这烟是渊老叔拿给我的,干爹你抽颗试试。”
“哦,好。”邓建军也点着烟。
张宾晓得邓建军在想什么,知道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他多了数十年记忆,无法真正回归到孩时。
抽烟喝酒玩……玩扑克,是张宾几十年养下来的习惯。十六岁的身子六十岁的心,怎么可能老实?
念头转过,张宾将烟头掐灭,“干爹,我那房子明天修好了,我就得回家睡了,有空再过来看你。”
邓建军说:“行,家里缺什么你跟我说,别老想着去街上买,缺啥我去砍几颗竹子给你做。”
“有需要再说吧。”张宾笑。
邓雨欣端着点心回来,闻言皱眉道:“中秋呢,你提什么走的事?”
张宾拿了块桃酥吃着,笑道:“姐你坐下来吃点心,别忙活了,碗留着待会儿我去洗。”
邓雨欣叹了声,“你今天去刘绾家,人家怎么说?”
张宾道:“午饭留在她家吃的,她爸妈考了考我,还行,都做出来了。”
邓雨欣点点头,“钱够不够上学?”
邓建军打断道:“他打算拿茶籽抵学费呢,这些都是有政策的,空着手去也能读书。要我说,把活丢了跑去上学,没得钱给就算了,还得出钱,瞎耽搁功夫。”
“干爹说的对。”
张宾连忙接过话头,“姐,茶籽山上到处都是,钱没了可难赚啊!”
要有路子进城,把刘老三要的茶籽换成钱,交两个人的学费都绰绰有余,但这不是没路子嘛。
见邓雨欣有心出钱帮忙,张宾暗地里都捏一把冷汗,心想欣欣姐还真拿自己当亲弟了?
果然邓建军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下来,一顿饭不欢而散。
次日张宾出门上工,接到的任务还是整顿排水渠。
刘绾上午有课没来,换了人跟他搭伙。
期间张宾和人搭话,没谁会搭理他,关于干活的事没法不理,回话语气也十分不好。
这就是宋大江事的后续影响了。
一天活干下来,腰酸背痛。
张宾没去邓建军家,径直回到老鸦庙,进屋看到院子里打了地铺,嘴角一掀,骂道:“两个傻大个,人走了也不给我收拾收拾。”
这一句话说出来,里屋走出吴伟、阿光。
张宾讶异道:“你们没走啊?”
阿光呵呵笑了声,“走的话这地上还会有茅草吗?张宾,我们给你看一天门了,有人来修家具,我们还帮忙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