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学校路上。

张宾还有些晕乎乎的，好奇问道：“老师，你怎么……”

“本来就是‘拜码头’，敬他是老人，你的事能不能成都行。”刘老三呵呵一笑，反问道：“你刚才说话有点不客气了，是因为看到宋惇？”

张宾道：“廖师问个问题，我老实回答还成市侩了，不讲理。他说的那些话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明明是他自己的心思。”

刘老三低声道：“这话你跟我面前说说就行了。”

“我又不傻。”张宾说。

张宾对赤脚医生是抱有很大尊敬的，对廖明不感冒也没说假话，确实是因为对方说他市侩。

后世很多小诊所名声广传，甚至有人驱车几百公里专程邵阳看病，不排除里边真有良医。

但更多的是靠药。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医院看病是先做检查找出病灶，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精准治疗。而后世小诊所，有本事的对症下药。没本事的下猛药，譬如小孩感冒发烧，起步就是地塞米松之类的激素类药物。

病去如抽丝，也是急不得的，可惜后世人都看重见效快。

张宾会知道这些，还是因为后来有个当“庸医”的朋友，治病也能治好，但过程那叫一个慢。

其实也不能果断的说谁好谁坏。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吧。

说回当下，宋惇胸闷且不提，眼睛上的毛病，外敷内用，少不得要花去半个月时间才能好。

张宾跟刘老三回了学校。

廖明在自家诊所里吃午饭，味如嚼蜡，回想先前经历，总感觉张宾话里有话，眼神里带着不屑。

忽有人喊了声“廖师”。

廖明换上一副笑脸，抬头看去。

“你看到我钥匙了吗？”宋惇问。

廖明一愣，笑容僵住了，暗想这宋惇不会赖上自己吧？忙摇了摇头，“没看见，要不然你在我店里找找？”

宋惇拿出一包烟来，发了颗给廖明，“可能忘在家里了吧。廖师，刚才刘老三也是来看病？”

廖明接过烟没点，明白了宋惇来意，笑道：“带了个后生过来让我看看，不太满意，给推了。”

“现在农村医生也难做啊！”宋惇叹了一声，“原来多的时候，一个村子好几名赤脚医生，后来就慢慢少下来，只有你这种有本事的还在当医生了。”

廖明打个哈哈道：“这也是生活变好了，大家都身体健康，哪用得着那么多医生。”

宋惇看了眼廖明的脸色，有些迟疑道：“廖师，我说句敏感的话。刚那个后生我也认识，你应该也看得出来，他那个人心有点歪，真成了医生也是为了赚钱。”

“是有些市侩。”廖明抬头一看，失笑道：“你们有过节跟我没关系。老宋，那个后生我不喜欢，但他要当农医，我也没道理去拦着。”

宋惇偏头看了眼店外，悄声道：“廖师，就怕人家已经记恨上你了，卯着劲将来要抢你生意呢。”

廖明摇了摇头，“老宋你别说了，没吃午饭的话留下来吃点？”

宋惇起身告辞，“我村上还有事，得先回去了。刚说的话廖师你好好想想吧，西山公社就这么大，别人多赚一点，你就少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