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残羹剩饭,两人合力将阿光搬回房间。
回屋前,张宾提醒吴伟道:“你干活干得差不多就行了,卖再大力气,到顶也就是10工分。别人要你帮忙,记得开玩笑说将来得谢顿饭,或者反问帮忙有啥好处。反正要跟村民熟悉起来,不能白吃亏。看着没什么用处,真碰到事了就知道,拿人手软、吃人嘴短。”
吴伟有些脸红道:“我做不到。”
“做不到也得做。”张宾呵的一声,“白吃我的就好意思了?”
见吴伟哑口无言,张宾背着手施施然回到房里睡下,眼睛明亮,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气代表的是一个人未来的潜质,不是现在。吴伟老实,阿光冲动,称不上是多坏的人。但他们坏起来,骨子里的狠劲驱赶着,直接会到回不了头的地步。刑徒之气是这样,别的气呢?宋惇……”
想了一会儿。
张宾无声笑了起来,喃喃道:“先在考试场上得第一,再去县城考证,这两样事办成功了,我管他下河村谁大谁小?那时候才能跟宋惇掰腕子啊!”
国庆过后,时间仿佛被按下了加速键,像是落叶遭遇狂风席卷。
张宾白天读书,晚上回家,遇到学校放假也不去地里干活,而是躲在家里复习,为不久后的考试做准备。唯一的休闲,也就是偶尔带阿光到西山街购买日常用品,或者去刘老三家蹭饭,顺便跟刘绾说话聊天培养感情。
反季节的树木掉光了叶子,留下仍旧青翠的松树一枝独秀,花草枯黄落地化泥,换就皑皑白雪。
新一年的日历本已经发下来,但还没到过年的日子,正是1月中旬,按老黄历算的话,腊月十一。
这天五七中学的学生们迎来了期末考。课桌都被编上号码,抽屉向外摆放着,前后左右中,各相隔半米远。
张宾对于考试有种异样的新鲜感,仔细检查了下草稿纸跟水笔,就安安静静坐在位子上等待。
等监考老师来到,本还有些说笑声的考场霎时变得寂静。
监考老师对此无动于衷,捧着试卷走到讲台前,抬手推了下眼镜,环顾一圈教室,说道:“考试时间一个小时。不许说话,不许东张西望……现在发考卷,坐在前面的同学往后边传,不要离开座位。”
张宾坐在进门右转第一张桌子,也就是1号桌,接过卷子留了一张,转过身将剩下的都给递出。
2号桌学生接了卷子,冲张宾笑了下,眼神里带着些冷意。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张宾直觉感到2号考生有问题,回想一下,对方也有点眼熟,但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念头闪过,张宾摊开试卷,在姓名那一栏写下“张宾”,暗想将来几年的好坏,就从这一场考试开始了!
忽然响起“砰”的一声,张宾扭头去看,正好迎上翻倒的课桌,完全没有防备的他跟着被撞翻,连课桌带凳子倒在一起。
说时迟那时快,2号考生扑到张宾身上拳打脚踢,口里骂声连连。
张宾躺在地上不好发力,下意识抬腿去踢,电光火石间想到这是在考试,还手就算斗殴,再想继续参加考试是梦想,生忍下一肚子火气,蜷缩着身子任凭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