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军最前列,赫然是此前押送几名少年的军侯,眼见着黄巾军朝着己方不偏不倚的撞来,他手心早已蓄满汗水,心情更是格外紧张。
可他不敢让路。
此番若是让了,他这辈子便只能是个军侯,说不得还要做回屯长。
“兄弟们,不能让这些黄巾贼冲过去!”
握紧手中缰绳,军侯沉喝道。
“杀过去!”
随着又一片马蹄声,军侯身后的官军们逐渐跟随,两方相距只十余步。
就在此时,军侯听见一声断喝从前方传来。
“杀!”
声音不高,似是破了音,让军侯的目光望向一名少年,那少年身材瘦弱,长得也不出众,脑袋甚至有点大,却行在最前方,这让军侯有些不解。
可随着少年断喝,一声沉喝出现在少年身侧。
“杀!”
而后,是百余黄巾军的同声嘶喊。
“杀!”
军侯心一抖,动作慢了半拍,只微抬起手中长枪。
这时,他感觉自己被人从马上带起,视角高飞,又旋转着摔落在草地上,双方已然撞在一处,军侯挣扎着想要爬起,想要大口喘息,却有些使不上劲,他摸向胸膛,并没有伤口。
“那么,自己是怎么落马的呢?”
带着最后的疑惑,军侯伸手向着自己的脖颈上摸去,摸到了一小股正在喷涌的鲜血。
他在方才两方对撞之时,就被扎穿喉咙。
他死了。
留下一地人仰马翻的官军,王至等人成功突出重围。
他甩去枪尖鲜血,又退回阵列中央。
“给,你的枪。”
张平接过长枪,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碍于呼啸的在耳边的风声,又识趣闭嘴。
……
赵县城头,卢秀眺望着远处。
眼见着两方相撞,一批骑兵如幽影般冲向远方,他明白己方的拦截失败了,单手重重砸在城墙上。
“该死!”
赵县令站在一旁,心中其实是有些高兴的,他只是赵县县令,此战也不是他指挥,敌军去哪与他无关,只要赵县保住就行。
“卢大人,此刻说这些已经无意义了,不如派兵追击?”
赵县令语气沉重提议。
“追?怎么追?”
生气过后,卢秀重新恢复了冷静。
“卢望,替我给中尉大人写封信,告知中尉大人,有黄巾军向北而去,或会挑起纷乱。”
“是!”
……
朝阳初升,一路跑出十余里的王至一行人,终于缓慢停下。
脚下是一片缓坡,所有人立身于缓坡之上。
“全军休息,不要放松,尽快吃些东西再赶路,再看看有没有伤亡。”
下过命令,王至把缰绳扔在一旁,松缓着筋骨走向陈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