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您是?”
“呵呵。我叫马功成,是宋真少爷的管家。”
管家?
宋真刚走,怎么管家又来了?
马功成从八字胡手中拿过大包小包,说道:“银雀女士,事情我都听少爷说了。您和郑先生忠肝义胆,尽职尽责,在秘境中救我家少爷于水火,我铭感五内!这些小心意,还望你们收下!”
这……
银雀忙道:“您太客气了。宋少刚刚来过,已经感谢过我们了,您……”
“哎——少爷是少爷,我代表小梅园,礼数不可不周。”
马功成强行将礼物奉上,又指着身后老者说道:“这位是仁寿堂的大当家,有药仙之称的青蒲先生。听说郑先生不慎负伤,我特意请了他来,给郑先生搭搭脉——郑先生,是住在隔壁么?”
“呃……潮流就在这里。”
“哦!这不是巧了吗?青蒲先生,我们去看看病人吧。”
马功成虽是仆从,气场却是非常强大,对人情世故也熟稔。
在他的主导之下,银雀竟然找不到拒绝的时机,只能按部就班的,跟着他的节奏走。
四人一道入内,青蒲给郑潮流看过,说道:“郑先生吉人天相,已无大碍。只需开几幅壮气补血的方子,调养调养便可。”
说罢,他挥毫写下药方,马功成双手接过,递给八字胡:“去,把药给郑先生抓了。”
“了然,了然。”
八字胡佝偻着身子,去也。
他是真慌了。
今天早上,马管家寒着脸把他们这些门客纠集到一起,二话不说,先是一通好打!
打完之后,又当着小梅园所有下人的面,公布这些门客的罪责——
什么假借宋真少爷的名头,欺行霸市,败坏宋家声誉;
什么偷窃园内物件,私下抵卖。
更加恐怖的是,马管家说的都是真的!这老逼登不知道什么时候调查了他们,掌握了他们的罪状!
门客中,当然有不服的。
他们自认和宋少关系斐然,早就舔到位了,偷你点大米吃怎么了?老不死的得意什么,你也是奴才!
他们高声呼喊,还以为这是马功成擅作主张,想让宋少过来评评理。
不成想……
宋真来是来了,却是冷着一张脸,呵斥道:“吵闹什么?要是马管家栽赃诬陷,你们大可以申明;要是没有污蔑你们……一群硕鼠,死不足惜!”
啊!
马功成只感觉大日昭昭,沉冤得雪!
这阵子对这些门客的憎恶和怨毒全部释放出来,每个毛孔都在颤抖,天灵盖要爽飞了!他哼一声,手指头一点,大声说道:“往死里打!敢偷宋家的东西,活他妈腻歪了!”
护院们脖子一拧,喀拉拉直响。
那一通毒打哟……
八字胡现在想起来,还是腿根生寒。
他感叹自己有贼心没贼胆,被迫手脚干净,不敢做逾矩之事,要不然他也不能站在干岸上看着,置身事外。
他明白,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所幸马管家恩怨分明,没有赶他走,给了他一个杂役当。杂役就杂役,宁当朱门犬,不为路边骨,这年头混口饭容易吗?
屎也吃了,好死不如赖活。
不过片刻,八字胡将药抓好,送了回来。
马功成看也聊得差不多了,当即起身说道:“两位义士,我就不多打扰了。往后有什么难处,可以来小梅园找我,在这西洋市,宋家还有几分薄面。”
“诚惶诚恐……”
银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马功成宽厚一笑,他看了看廉租屋,说道:“少爷他有成立一个探索团的想法,总部设在南城区的神龙园里。我看两位龙精虎猛,仪表堂堂,能力和人品都是没得说,就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帮衬一二?”
这……
银雀和郑潮流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马功成哈哈一笑,又道:“加探索团,的确不是一件小事,须得好好思量。两位,不打扰了,这次真告辞了。”
银雀送三人出去,脸上带着乖巧亲切的笑容。
宋真一套组合拳下来,打得她满心舒坦,什么叫受重视啊!
她仍然不打算给郑潮流好脸色看,她生气呢。
送走马功成一行,她逼脸一垮,目不斜视,径直回了自己房间,走到门口时,她忽而回头,冷冷的看了郑潮流一眼。
“……唉。”
郑潮流低低一叹,颇为无奈。
银雀什么都没说,但这架势,已经是在赶人了。
他枯坐片刻,慢慢起身,打算去蛋糕房买个黑森林,再切半只烧鹅回来。
这都是银雀喜欢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