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吹着口哨,双手插兜,微佝偻背,从后院拐过来,一眼就见贾东旭抱着本书,看得很入神的样子。
他挺意外的,为之一驻足,眉头扬起。轻声嗤笑道:“假正经!”
话声未落,他继续抬腿便走,只是还时不时留意着贾东旭反应。
可直走到中院门,发现贾东旭依然神态自若地低头看着书,许大茂不由得感到很难受。
什么玩意儿?
在这儿扮好学上进份子给谁看呐……
他四下瞅了瞅,目光着重落在易中海那东厢房处,越发觉得很奇怪。
一大爷肯定还在厂子里,也没见一大妈隔着窗户偷望啊?
要说能让其他人看到,贾东旭更完全没必要这样做呀?
念及此,许大茂折步踱了回去,站到贾东旭面前,招呼似的喊了声:“喂!”
贾东旭动作明显一顿,却没有抬眼,接着一行行看他的书。
许大茂又叫了两声,见没受理会,脾气就上来了,他探手在贾东旭书上方飞快摆来摆去。
“嘿!嘛呢。这么装积极有必要吗?谁还不知你贾东旭了……”
贾东旭“啪”地双手合上书,同时终于扬起下巴来,笑了笑。
一瞥眼,许大茂也乐了:“看的还是中级钳工技术?嗬!可真笑死爷喽。贾东旭啊贾东旭!你能不能别这么‘买着鼻烟壶不闻’呐?离下次评级还有一年多呢。”
晓得那句歇后语后半段的意思,是笑话自己“在装着”,贾东旭冷笑声,站起来,逼视着许大茂,他出声反问。
“我这难道就不能为了后天复工,多学习学习,巩固一下专业知识?”
许大茂听这话,更是啐了口唾沫,不屑道:“得了吧你!贾东旭。你现在就出去,满胡同打听打听,问问街坊们,咱们九十五号院的人,天天大中午在院子里看书……”
“看看大家伙是啥表情?一定很精彩、很不可思议。咱们院里就不兴读书这行当!尤其你、傻柱、我,更是‘故宫墙头插柳条儿——它竖(树)不起来’呀!没用的。”
贾东旭更是苦笑不迭,微哼了口气,他说:“搞得好你很了解我似的?许大茂。既然这样,你要不要听听,我对你有多少了解?”
“嘿嘿!有意思。我就那样儿,街坊四邻都知道,还用你来说?贾东旭你失心……”
“不不不!我了解你这人一些別人不知道的,或者说,你自己都蒙在鼓里的事儿!”
贾东旭打断许大茂言语,渐渐压低了嗓音说,见这孙子表情略怔,他四下瞄了瞄,故作神秘的问:“想不想知道?”
看这表现,许大茂眨眨眼,随即嘴角一勾,扭头便走,他不信有什么事儿,是自己蒙在鼓里,而別人反倒知道的。
哪曾想,没走出几步路,贾东旭冷不丁一句话,便又叫他停了下来。
“你这胡子,是不是很容易一小撮一小撮的掉啊?”
许大茂猛回头,稍倾身,偏过脑袋跟见了鬼似的,瞅着又坐回矮凳上的贾东旭。
“嘿!你咋……”
趁这孙子还未搞明白状况,贾东旭又低声提了句:“那肯定常常起夜放水,一晚上好几次?”
许大茂倒抽口凉气,双手从兜里拿出来,愣了愣,琢磨不透的搓了又搓:“你到底想说啥?”
“这个嘛!接下来这个问题,就不大好说得这么明目张胆了。你要真感兴趣的话……”
贾东旭又把书打开,讪然一笑,冲许大茂招了招手,搞得很是神秘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