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郓城旁边就是梁山泊,八百里水泊当中有一座岛,上面有个白衣秀士,据说是落榜学子,不知为何做了水匪。”高坎看高俅莫不在意的样子,略微提高了音量,“一个书生土匪,地方官府却是剿灭不了。父亲,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梁山泊上的水匪?这能意味着什么?
“儿啊,爹真不缺那点军功。”
高俅朝着皇宫方向拱了拱手,“爹走的是上层路线,那都是皇恩浩荡。若是你有法子让爹收复燕云十六州,那还可以说说,你让爹去梁山泊剿匪,岂不是大材小用?”
大材小用?高坎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让梁山发展两年,你都剿不动了。
禁军是号称八十万,但刨去吃空饷,刨去老弱病残,刨去给皇帝修垦岳,刨去修城墙,刨去织布打铁……最后能点出十万人都费劲。
更别提这十万人里有多少善战之兵了,不然也不会在金兵打过来后还需要派出皇子去四处募兵。
那赵构不就是打着去河北募兵的名义一逃再逃么。
“爹,那梁山土匪可不能打,还得好好养着,广济河联通东京,商队无数。”高坎作为高家嫡长子,对于高俅买卖军械的事情早有耳闻,“爹,你说若是这梁山为您所用,他们抢到的是不是得孝敬您,这得是多大一笔。”
“可若是梁山做大,朝廷肯定会出兵。”高俅做官多年,一眼就看出了问题关键,“这郓州距离东京不过三日之程,朝堂怎会见其做大。”
“爹,这正是关键。”高坎赶忙凑上去,低声说道,“爹啊,你可是当今太尉,掌管天下禁军,即使地方节度使也要被你节制,到时候您拨多少的款,启用谁为剿匪元帅,这不还是您说了算么!到时候实在不行,还能走招安的路子,又能从朝廷这里捞一笔。”
高俅听到这里,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你这是要爹——养匪自重啊!”
“爹,哪有那么严重,养家糊口,养家糊口才是。”高坎陪着笑,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儿愿意为父亲分忧,去那郓州,一则好为父亲通风报信,二也确保梁山能握在父亲您的手上!”
高俅忽地沉默了,眉头微微一簇,眼睛在高坎身上扫了扫,颇为严肃道,“这也是富安那厮出的主意?”
“不是,他一个小厮哪有这般见识。”高坎也不能什么事儿都推到富安头上,讪笑两声,“这是孩儿自己想的。”
“你什么时候有这般见识了?”高俅双眼似刀,好似要把高坎给劈开看看,脑袋里是不是忽然又新长了一个脑子。
“爹,这——”高坎脑子疯狂运转,这个问题要是不能给高俅一个合理解释,他八成会觉得是有人故意教自己这么说的。
高俅看高坎犹犹豫豫的样子,心中一声叹息,高坎这小子纨绔一点也就算了,还那么容易被人利用,自己要不要多吃点药再努力努力?
就在高俅失望之际,高坎开口了,“爹,说来也惭愧,这个想法还是好几个月前,有一日孩儿在喝花酒的时候想到的。”
“不是,这与喝花酒有什么关系?”高俅抬起脑袋,眉眼间的疑虑更浓了。
“那是因为孩儿觉得喝花酒太贵了。”
高俅听的云里雾里,“你别和爹卖关子了,说重点。”
高坎为难道,“可是这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