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步在这些恢弘悠远、大气磅礴的万灵图卷中，迷失了自我。

夜将明仿佛是一个流浪而来的过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他又恍如一位茫然的遥望者，目睹了一场场惊天大战的兴起、落幕，见证了一个个大争之世的辉煌、湮灭。

他行走在不计其数的故事中，波澜壮阔的万灵图卷，镌刻不下他的身影。

夜将明沉浸在古今罕见的万灵图卷中，迷失了心神。

夏清璇施展‘衍灵经’第八重——衍化万灵后，就默默站在夜将明的身旁等待，没有打扰。

她静静地看着夜将明忘我参悟，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时光犹如滔滔江水飞快流逝，与此同时，不计其数的万族生灵接连不断地消逝了。

每一个生灵的消逝，都昭示着夜将明对衍灵经的感悟在精进。

一个时辰过去了，最后一个生灵也消失了。

夜将明从万灵图卷中走了出来，回到了天梯上，站在夏清璇身前。

两人离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满脸疑惑地询问:

“师父展现出来的这些万族生灵，看着似乎有些熟悉呢？”

“就仿佛我在哪里见过了一样？”

“你三岁在修炼‘源初经’时，曾经见过的那九九八十一张画卷里也曾有过记载。”

夏清璇莞尔一笑，轻声解释。

她还有一句话没说:“这是为师曾经见过、养过、杀过、灭过的万千生灵。”

夜将明尝试回想曾经初学‘源初经’时，见到的那些画卷。

但在他的记忆中那些恢弘漫长、波澜壮阔的画面却模糊不清了。

“可是，我曾经在‘源初经’里见过的那些画面，现在已经记不清了。”

夜将明挠了挠头，十分纳闷，“是我变笨了吗？”

他没有气馁，猜测道:“像是被刻意抹去一样。”

“我的乖徒儿没有变笨哦！”夏清璇眉开眼笑，“修行境界不够，是看不清画卷的。”

“原来如此。”夜将明点了点头，“不过，师父展现出的万族生灵栩栩如生，几近完美。”

“这些万千生灵都是师父用‘衍灵经’衍化而成的吧？”

夏清璇螓首轻点，如实道:“没错。”

“衍灵经修炼到第九重便可以做到。”

“当然修为也要达到高度才能做到。”

夜将明颔了颔首，他振振有词地说:

“可它们再逼真也是假的呀。”

闻言，夏清璇神色平静，她郑重其事地说：

“所以，为师希望你永远不要学会第九重。”

“即使学会了也不要用!”

夜将明听出了言外之意：

“到了第九重，便化虚为实？”

“是!”夏清璇抿了抿唇，“但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足以致命!”

“师父使用过吗？”夜将明忽然问道。

“你觉得为师会用吗？”夏清璇顾左右而言他。

“会!”闻言，夜将明点了点头。

“为什么？”夏清璇疑惑不解。

“衍灵经是师父创造的，而师父也知道使用第九重要付出的代价。”夜将明如实说道。

“我可以给别人来修炼到第九重呀。”夏清璇轻笑一声。

“不是谁都能入师父的眼，师父也不会轻易把衍灵经教出去。”

夜将明义正辞严地说，

“况且，对方真的能学到第九重吗？”

“……”夏清璇抿了抿唇，她沉默不语。

无忧峰的山脚下，夜将明与夏清璇相对而站。

“小坏蛋，你还记得为师第一次教你剑道时，是什么时候吗？”夏清璇看着夜将明问道。

“剑道？”夜将明回想了一下，他有些不敢确定，“三年前？”

“没错。”夏清璇螓首轻点，“但在你三岁时，为师允许你练剑了。”

“师父还敢提当初我练剑的事？”夜将明轻笑一声，“您想想当初，您都干了什么？”

“太久远了，为师不记得了。”夏清璇面不改色道。

见状，夜将明事无巨细地揭露真相：

“那我来帮您回忆回忆。”

“当初您将一柄桃花木剑和一本剑经交给我后就不管了。”

“我连基础剑法都没学过，您就让我去学剑经。”

“即便如此，我还是用了一天的时间，照猫画虎学会了。”

“而您也看我练了一天。”

“但不管我怎么练，总是感觉怪怪的，一点都不通畅。”

“后来您后知后觉的想起了，练剑要先练基础剑法，这才急急忙忙的弥补过失……”

“……”

闻言，夏清璇的嘴角一阵抽搐，她努力平复心绪，免得做出不好的事情。

紧接着，夏清璇一脸平静地说：

“这是我之过，我承认；今日我再补偿你。”

“徒儿，为师再教你一次剑道。”

“之后的道途，你要自己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