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听雨斋的院子。

院内一片寂静。

只有一个中等丫鬟迎上来，喜笑道：“小姐，您回来了？”

陆清宁淡淡地“嗯”了一声。

这个丫鬟她不陌生，是林默生特意拨给她的，名字叫春草。聪明伶俐，干活十分麻利。

陆清宁扫了一眼院子，没看到其他人，就问：“怎么只有你一个？其他人？还有阿梨呢？怎么也没看到她？”

春草道：“小姐，其他人在下房做活。阿梨……阿梨在洗衣服。”

春草说话吞吞吐吐，眼珠不停乱转。

陆清宁淡淡地“哦”了一声，并没有在意，道：“一会儿烧壶茶送到我房里”。

“是。”

春草应了一声赶紧跑去厨房烧水。

陆清宁继续向内走，走到一半突然停下脚步。丫鬟和小厮一起聚在下房能做什么活？

觉察到不对，陆清宁叫住春草道：“等等。”

春草转过身低着头。

陆清宁道：“你说其他人都在下房做活？做的什么活儿？”

春草半天答不上话：“做针……针线活。”

眼神闪烁，说话吞吞吐吐更加说明有问题。

陆清宁二话不说就朝丫鬟住的下房走去，走到门口听到里面传出嬉笑声。

“把这些衣服都洗了，洗不完不许吃饭！”

“我是来伺候小姐的，不是伺候下人的！这些都是下人的衣服，不是小姐的，我不洗！”

“让你洗就洗，哪那么多废话！把她的手按进水里！”

尖叫声，推搡声，桌椅板凳的碰撞声从屋里传出。

砰！

陆清宁一脚踹开房门进去。

巨大的声响将屋内毫无防备的丫鬟小厮吓了一跳，一下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地上摆放了五六个大木盆，木盆里泡满各种脏衣服。

有的水盆不知道放了几天，水已经臭了，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味道。

阿梨正被他们押着肩膀，强迫蹲下，两只嫩白的小手浸入恶臭的水中。

陆清宁勃然大怒，道：“你们在干什么？！”

丫鬟小厮赶紧松开小梨，跪下道：“回小姐的话，我们在教阿梨洗衣服。”

“洗衣服？”陆清宁问阿梨：“他们刚才在做什么？”

阿梨看到陆清宁终于看到救星，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抹了一把眼泪，跪下道：“小姐，他们把我骗进来，说要给我看礼物。然后就押着我强迫我给他们洗泡臭了的衣服。”

后面跟进来的春草吓得瑟瑟发抖。

陆清宁面沉似水，扫向一地的丫鬟小厮道：“谁让你们这么干的？”

一名小厮抬头，小声回道：“小姐，我们没有恶意。这是府里的规矩，新人要接受旧人的礼物。这些衣服只是我们给阿梨准备的礼物。”

越说越心虚，说到最后这名小厮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了。

陆清宁冷哼一声。

“我还从来没有听过林家有这样一条规矩，把这些盆都给我搬到院子里去。”

丫鬟小厮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不敢多问，只得照做。

一骨碌爬起来，麻利地将泡了脏衣服的水盆，搬到院子里。

陆清宁让每人站在一只水盆前，洗衣服，洗不完不准睡觉。

丫鬟小厮看着发臭的水，一个个面色难看，捂着鼻子忍着恶臭，把手伸进水盆里，捞起来搓揉。

陆清宁搬了一张椅子就坐在屋檐下监督。

小梨擦干眼泪站在一旁看着，看到欺负她的人受到惩罚，总算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