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今日来就是想说这个?”
左寒的脸上彻底没了笑意,就那么看着江筠。
“左大哥,我来并不是要为谁说话,只是想告诉你,小景她很好,不要因为她前期做错了事就全盘否定她,毕竟人无完人。”
“而且我也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喜欢你。”
左寒惨然一笑,“那你可否看出来我也很喜欢你呢?”
见她不说话,左寒笑了一下,“你看,连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我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只要你一天还未成亲,我就不会放弃。”见江筠怔住,他柔声道:“有志者,事竟成不是吗?”
半晌后,江筠叹了一口气,看着他,一字一句说,“有志者,事竟成,但爱情除外。”
“你知道南流景代表什么吗?”
气氛突然冷寂下来,江筠清泠的声音又响起。
左寒被打击的不轻,没说话,只是垂着头。
“南流景的寓意是太阳,太阳可以驱走一切寒冷。”
江筠的意思他懂,太阳可以驱走寒冷,而他刚好名字带寒,所以她想告诉他,他与另一个女子连名字都那么般配,他的心好似被针扎,想哭却哭不出来。
左寒蓦地抬头,哑然道:“那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你。”
“阿暖”左寒轻笑一下,“我听沈鹤渊是这么唤你的。太阳太炙热了,会把人灼伤的,可若是温暖的人却不会。”
左寒此刻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倾盆大雨。
方才谢筠说了一句对不起就离去了。
而他,自她离去后一直站着。
任凭窗外的雨水的肆无忌惮的侵袭着他的身体。吹进来的雨虽然不大,但却十分细密。
不一会儿,他的脸上则落满了雨水,雨水慢慢在面无表情的脸上汇集,变成了豆大的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
就这样,他始终保持着那人离去的姿势站在窗边,无论冷风如何刺骨,雨水如何冰冷,他的脚始终没有挪动一分。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半个月完了。
沈鹤渊进宫请旨赐婚了,他们的婚期定在初夏。
而三日后就是初夏。
这几日他们二人都非常忙,就算不忙也不能见面。
神医谷来了很多人,包括谷主也出来了,就住在谢清枫为江筠置办的宅子里。
苏筝也来到了京城,这几人一直陪伴着江筠。看样子,她似乎比江筠这个准新娘还高兴。
“你怎么这么开心啊?”江筠见她天天露出个牙花子,忍不住想问她。
她却不好意思笑了笑,“嘿嘿嘿,筠姐姐嫁给我表哥,那你就是我表嫂了,以后我就给你经常找你玩了,这我当然开心了。”
可后来苏筝才知道她这个想法是错的,因为婚后的江筠被沈鹤渊当宝贝看待,她去哪里他就去哪里,超级黏人,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转眼间,三日到了。
这一天,十里红妆,满城的繁花都失了颜色。她一身嫁衣如火,凤冠霞帔,盖头边缘垂着长而秀气的流苏,随着她的步伐而轻轻晃动,像是在雀跃。
突然,鼻尖闻到了一抹熟悉的冷梅香,紧接着她就被人横抱起来,那人在她耳边低语,“阿暖,我来接你了。”
而江筠则是伸出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进了喜轿。
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树上挂满红绸,路旁铺满数不尽的鲜花,涌动的人群纷纷伸长脖子观看着这场百年难见的婚礼。
“你不跟过去看看吗?”
南流景见左寒要走,忙拉住他的衣袖。
“不了”左寒浅浅一笑,“看到她过得幸福就好了。”
他明明是在笑,可南流景却觉得难过极了,她想叫他别笑了,想哭就哭吧!
说起来自那日她告白后,就再也没见过他,听说他回相思山庄了。
想不到今日居然又来京城了。
想想也是,那是他喜欢的人啊,怎么可能不来看看。
他转身离去,衣摆随动作飘起,荡起了满地的花瓣。
他越走越远,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连衣摆都是悲伤的。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