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东西。”他只说了这四个字，便把东西递给了南央。

这样言简意赅的回答，让她更加坐立难安。

南央没有打开盒子。

她只是心情复杂地问他：“那维莱特，我死之后，你什么时候拿到这东西的？”

“第二天。”

“什么？”

“你死之后……”那维莱特缓缓道，“第二天，我从梅洛彼得堡的典狱长那里得到了消息，说你用拆卸下来的警卫机关锋利的零件刺穿了自己的心脏，之后我就拿到了你的遗物。”

南央盯着他，冷不丁问：“你为什么会得到这个盒子？”

那维莱特如实说：“逐影庭的流程，为防止有遗漏的线索，会去……”

“停停停！我想起来了……”南央扶额，“逐影庭的规矩，我知道的，逐影庭的规矩……所以，所以……你看了……对吗？”

那维莱特点头。

他说：“是，我看了。”

“那你、那你厌恶吗？”

那维莱特说：“打开盒子的时候，我并不确定自己的心情是什么样。”

“我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最下面，是一本童话故事书。”

“从前的你很喜欢悲剧结尾的童话，但唯独这一本你最喜欢的不一样。”

盒子就在南央的手边，故事书就躺在盒子里。

南央没动。

她看着那维莱特，又问：“你这次来，就是为了把我这个盒子送还给我？”

那维莱特没应答这个问题，他只说：“你可以打开看看。”

南央僵硬道：“不用了。”

“既然是从前的东西，对现在的我来说也用不上了。”

她太反常，和之前的表现都不一样。

那维莱特默了一下。

“要找回记忆的话，我认为这个盒子里的东西对你还是很重要的。”他再次说道。

南央：“……谢谢，我回去再开。”

她仍旧没有当面打开的想法，也没有说下一句话。

那维莱特看了她一会，随即率先转移了话题。

“你或许该添一杯新茶了。”他说，“你的杯子已经见底。”

“谢谢，但不用了，我不想喝。”她笑，“有没有人讲过你很不会找话题？”

那维莱特：“……抱歉，我不擅长这些。往日里的下午茶，总是你先开口，我找不到该讲的话题，你就会讲故事。”

“我冒昧问一句，我讲故事的时候，你不会觉得烦闷吗？”

南央细数着自己的“罪行”：“因为自己的恶趣味让最高审判官心里难过压抑，我倒是每天带着伞走了……但你不喜欢每次下午茶都是难过结尾吧？”

结果青年回复她：“我并不觉得烦闷。”

半晌后，他又说：“我的难过和天气无关，那只是巧合。”

南央忍不住乐了。

“好好好，是我失言，我怎么能这样调侃最高审判官阁下呢？”她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是我的错，要不你还是治我的罪吧。”

他叹了一口气。

“我没有这个权力，也并不觉得冒犯。”

“好吧，既然如此……”

南央微微一笑，“我今天正好带了伞，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有那个兴趣听听看吗，那维莱特？”

一如多年以前的沫芒宫会客厅，他们两人相对而坐，南央开始娓娓道来一个新故事。

那维莱特本以为这又是一个悲情童话故事，但是没想到……

——结局居然是美好的。

“最后，她当然是和朋友一起，重新在森林里快乐地生活啦。”南央一拍手，得意的问他：

“怎么样，这结局你喜欢吗？”

那维莱特突然说：“我没听过这个故事。”

“有什么问题吗？”

“南央，你一直没有打开盒子，为什么？”

“……”她顿了顿，“哪有为什么。时间不早了，我得离开了。”

刚一转身，又听见他说——

“你的记忆完全恢复了，是吗？就在看见盒子的那个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