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卢受急匆匆的离去。
李廷机闻言,脸上愁容不减,更是多了几分无奈,快步走到宫门外。
“郭大人,王贵妃昨夜薨了,你快些带着太子殿下的家眷赶赴辽东,迟则生变!”
已经整装待发的郭维城闻言,微一抱拳,立即带着一行人离去。
殊不知,王贵妃的死,正是推动朱常洛造反的决心。
隔了一日,高淮的谍报才送到郑贵妃的手里。
可这份谍报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奖赏,反而是万历的不悦。
“一个矿监,不好好为朕收矿税,对旁的事情这么在意,大伴,让高淮今年上缴的矿税翻一倍,达不到,摘了他的脑袋。”
卢受暗暗记下,心里对高淮这个家伙已经判了死刑。
翻一倍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遇袭需要有人背锅,而高淮的信报就是最好的丧门声。
因为时间来的太巧合了,只差一天,稍微有点脑子都可以察觉到问题,更不用说万历皇帝。
而万历之所以没有深究,恐怕也是顾及郑贵妃,只因这封信报是郑贵妃递上来的。
辽东,宁远城。
朱常洛正在军营里,与一群士卒,一起操练。
虽是傍晚,可操练之声依旧响亮。
在这里,他的身份没有人知晓,只道他是一名最普通的士卒。
“如果不是因为这夜操每晚给二两肉,老子才不干呢!”
一个士卒一边挥舞着长刀,一边骂骂咧咧。
“可别乱说,你难道没听说过,太子的车队在宁远城附近遇袭,恐怕接下来要剿山匪。”
“别瞎说,我可听说了,并没有山匪,袭击的都是矿工。”
士卒里的交谈络绎不绝。
朱常洛倒是乐得其见,与这群士卒生活在一起。
想要将这群士卒,从祖家军变成朱家军,一方面需要从上面入手,让祖承训、祖大寿成为朱常洛的臣子。
另一方面,朱常洛要深入基层,与士卒生活在一起,这也可以为他赢得民心。
“朱大,听你小子,口音不是辽东的吧?”
这时,一个小旗对一旁挺热闹的朱常洛问道。
“对,我是北京人,这次是跟随太子殿下来辽东的。”
这个身份,只有王象乾和祖承训知晓,甚至连祖大寿都认为太子一定是进攻途中受到了内伤。
“京营的啊,这可是吃皇粮的,可惜啊,白白遭了这个罪。”
小旗有些惋惜。
太子遇袭受伤,随行的士卒断然脱不了关系,免职事小,丢命事大。
“现在也不错,至少有吃有喝,若是太子殿下无事,我们或许还可以继续吃皇粮。”
朱常洛反倒是很喜欢听听底层人的想法,更有意思。
“太子殿下是不错,只是,我听说,他这次被袭击,是有人故意为之,你想啊,这辽东幅员辽阔,怎么可能这么凑巧就袭击太子的车队。”
“哎,你这么一说,确实奇怪,咱们宁远城一直相安无事,怎么会有山匪,再说,哪个山匪有上千人。”
朱常洛不得不感叹,群众的力量。
这次的袭击真相,恐怕对于辽东的顶层势力来说,早就心知肚明,但是没有人会主动挑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行了,行了!祖将军来了,小心惩罚咱们。”
祖大寿穿着铠甲,走进演武场。
自从他知道太子受伤昏迷,整个人都不好了,只能靠训练士卒来麻痹自己。
“都给老子提起精神!谁不好好训练,老子就罚谁跑圈!”
但是不得不说,祖大寿手下的这群士卒,底子相当好,从早训练到晚,基本上也没有累虚脱的。